長福攙扶着沈瑕下車，沈瑕走過去，沈升緊跟在他的身後。

來到賭徒們的面前，保持着一段距離，沈瑕笑着言道：“你們如今被抓進大牢裡，沒有許知府的恩準必然是出不來的。除非有人掏錢将你們領出來！可你們的親屬連半吊錢都掏不起。她們救不了你們。如今倒是有個辦法能把你們救出來。隻要你們将父母發妻賣給我，我沈二就掏錢領你們出來！甚至，還會再贈一筆錢給你們！”

王福：……

二少爺這麼做，得遭多少謾罵啊！

王福實在是搞不懂沈瑕的思路。

沈升微蹙眉頭，沒有開口勸說沈瑕。

賭徒們的親屬已經呆愣住了，有些人反應過來，趕緊帶着孩子先離開這裡。生怕賭鬼丈夫會真的把自己跟孩子賣給沈家！

“我願意把家裡的娘們賣給你，你給多少錢？”還真有賭徒動了心。

沈瑕笑着說道：“一吊錢！”

“好！我家惠娘歸你了！就是她！快把錢給我！”這個賭鬼指着自己的妻子，當場就把妻子賣給沈瑕。

叫惠娘的婦人一臉呆滞，淚水無聲地落下，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沈瑕笑眯眯地吩咐道：“老王，拟契約。把錢給他。”

“不要！二牛！我與你是結發夫妻，為你孝順爹娘，生兒育女，你怎能賣我！”惠娘哭着往前跑。

叫二牛的賭徒惡狠狠地瞪了眼妻子，把惠娘一腳踢開。啐罵道：“晦氣婆娘！就是娶了你，我才發不了财的！早就瞧你不順眼了！”

王福雖然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況，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崗位，他麻利的寫下契約書，将契約書跟紅泥遞給二牛。

二牛在契約書上按下手印後，伸手問沈升要錢：“一吊錢！”

“來人！給錢！”沈瑕笑着招手。

王福讓人将箱子搬過來，把一吊錢拿出來分給二牛。

二牛領了錢，高高興興地說道：“若是知道你值這麼多錢，我早就該把你賣了！”

惠娘哭得撕心裂肺，搖着頭哭喊道：“二牛，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二牛眼珠子一轉，忽然問沈瑕：“我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你要不要？”

“不要。”沈瑕搖頭。

二牛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甚至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等他們再年長幾歲，也能賣出去！”

惠娘氣得渾身發抖，指着二牛罵道：“你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你敢賣我兒女，我定要與你拼命！”

二牛一臉厭惡地瞪着慧娘，撸起衣袖準備走過去對她動手，沈瑕忽然言道：“現在她已經是我沈家的奴仆。”

二牛隻能啐罵幾句，捧着錢離開大牢。

其他賭徒看到二牛得了錢就離開，立馬行動起來，當場把妻子給賣了！沒有妻子的賭鬼，幹脆将老母給賣了！得了錢，這群賭鬼笑嘻嘻地離開大牢。留下一群婦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瑕弟，此契約有違律法，做不得數。”等那群賭徒離開後，沈瑕才低聲告訴沈瑕。

沈瑕意味深長地言道：“大哥，有了這一紙賣妻賣母契約，可以将這些泯滅人性的賭徒送去流放改造了。”

沈升驚訝地看着沈瑕，低聲言道：“這些男子雖然都是賭徒，卻也是家中的依靠。”

沈瑕輕笑一聲，嘲諷地說：“依靠？不過是一根根被蟲咬爛的房梁，房屋将傾。早日送去流放改造，早日能讓他們重新拾起人性。為了讓他們徹底戒掉賭性，我可謂是用心良苦！大哥，我這麼做，都是在行善積德！世風日下，想要做好人好事，當真是不易！”

沈升沉默了。

老王聽到這些話，眼角抽搐了好幾下。

大鳳律例嚴禁嫁賣生妻，不贍父母，違者流放漠北。

剛才他就想提醒二少爺這麼做是違法的！但是沒想到沈瑕就是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