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晚,尤泾再次爬牆去看随琅,推門時,卻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他在門口站了會兒,半晌,轉身離開。
随琅病好後,人就愈發瘦了,杜敏心疼不已,讓廚房做了好些大補之物給她補身。
随琅吃了一段時間的大補之物,氣色終于好了許多。
随琅吃完晚膳回到院子,靠在躺椅上乘涼。
聽到隔壁院的開門聲,随琅從躺椅上起身,回屋。
“随琅?”
随琅回屋的腳步加快。
“随琅,我晚上翻牆過來找你。”
随琅腳步一停,片刻,往回走,來到牆邊,軟聲開口:“對不起,我剛剛沒聽見你的聲音。”
尤泾嗤了一聲:“光聽見我那句‘我晚上來找你’了?”
随琅抿着唇沒答。
“随琅,如果我沒記錯,你的病已經好了。”
随琅點頭:“嗯。”
“那你是不是該過來善會兒後了?”尤泾不緩不慢的道。
“善什麼後?”随琅不解。
“自從你病了後,我後背的傷就一直沒上藥,是你今晚來我這邊給我上藥還是我去你那邊,你給我上藥。”
随琅:“你後背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尤泾一錘定音:“那我去你那邊,你給我上藥。”
随琅連忙出聲:“我去你那邊吧!”
尤泾不挑:“行。”
随琅剛洗漱好,安壽剛離開,她就聽到尤泾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随琅一怔,急忙走出去。
尤泾不知什麼時候從隔壁翻到了她的院子裡。
随琅小跑過去,壓低聲音:“不是說我過去的嗎?”
尤泾點頭:“忘了。”
随琅推他:“走走走!”
尤泾站着沒動,随琅無奈,隻好自己爬上梯子。
尤泾在下面扶着梯子,等随琅順利爬到牆頭,他才利落的爬上去。
尤泾下到地面,扶着梯子,喊牆頭上的人:“下來吧。”
随琅慢慢踩着梯子下到地面。
尤泾帶她去廚房,揭開鍋蓋,把一直溫着的鹵豬蹄拿給她:“一直給你溫着。”
随琅望着尤泾手裡的鹵豬蹄沒動,許久,搖搖頭:“我不餓,先去上藥吧。”
話罷,徑直走向屋内。
尤泾望着她的背影皺了皺眉。
沒一會兒,尤泾跟了上去。
鹵豬蹄被放到桌上,随琅看都沒看一眼,隻道:“藥放哪了?”
尤泾解着衣服:“在你之前放的地方。”
随琅把藥翻出來,轉身就看到尤泾光着半個身子半靠在床上。
随琅耳尖悄悄升紅,目不斜視的走過去。
她站在床邊,輕聲道:“衣服其實不用全脫。”
尤泾轉了個身,将後背對向她:“這樣方便些。”
藥粉抹在尤泾後背,随琅用手将藥粉鋪平,察覺到尤泾僵直了後背,她輕了力道。
可尤泾的後背卻越來越僵,連肩膀下方的兩處肌肉都緊緊繃着。
随琅:“很疼嗎?”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應該這麼疼啊。
尤泾好半天才開口,聲音有些啞:“不疼。”
随琅卻覺得他在逞強:“那我再輕點。”
尤泾啞着嗓音:“不用。”
随琅力道已經放輕了很多,但尤泾後脖頸那處還是冒出了一層細汗。
藥剛上好,尤泾就快速穿上衣服。
藥擺在一旁,随琅剛轉過身便對上尤泾的眼神。
幽暗又帶着克制。
随琅在他的目光下慢慢紅了雙頰。
她狼狽的移開視線:“你後背的傷這次塗完藥後,就不用再上藥了,”尤泾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我先回去了。”
話說完,也不管尤泾是什麼反應,就要轉身離開。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随琅埋頭加快了腳步。
可終究沒有身後的人快,刹那間,前面的路就被尤泾擋住了。
随琅定在原地,鎮定的望着他道:“怎麼了?”
蠟燭随風搖曳,映的尤泾的目光也明明滅滅,好半晌,他往後退了一步,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桌上的鹵豬蹄拿回去吃。”
随琅看過去,走過去拿起:“那我先回去了。”
尤泾跟在她身後:“我送你。”
随琅沒拒絕。
還是和之前一樣,尤泾扶着梯子等她爬上牆頭,然後他自己再踩着梯子翻上牆頭,下到她院子,又扶着梯子等她下來。
随琅在他也爬上牆頭時,張張合合了幾次嘴,欲說些什麼,但又沒說出口。
望了眼下面的人,随琅磨磨蹭蹭下梯子。
剛站穩,随琅就不動聲色的拉開和尤泾的距離。
随琅去拿尤泾手裡的鹵豬蹄,尤泾身子一側,讓她的手落了個空。
尤泾拿着鹵豬蹄爬上梯子:“這鹵豬蹄過夜就不能吃了,我下次重新帶一隻給你。”
尤泾很快就消失在牆頭。
随琅在原地站了會兒,才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