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随益定了白平的死罪,而白平也在定罪後,在牢裡畏罪自殺。
而這起案件之所以在五年後的今天被翻出來,是因為有新的證人提供了新的證詞,說白平當年沒有殺人,殺人的另有其人,是白平的妻子王蕙。
新的證人張田是王蕙他們當時的鄰居,據他說,王勇母子早在去外鄉時就死了,而殺死王勇母子的人正是他們的女兒和妹妹王蕙,而他當時太害怕了,根本就不敢去報官。
後來聽說白平因這事死在牢中,他夜夜難寐,最終逃不過良心的譴責,這才來恭縣為白平翻供。
知縣随益也暫時被撤了職權,此案也交由縣丞王吉全權查辦,在案件查清之前,随益暫被收押大牢。
随琅陪在杜敏身邊,聽到下人來報的消息,杜敏人一下軟倒在凳子上,随琅也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回過神後,看見杜敏慘白的臉色,連忙安慰:“娘,爹不會有事的,不是說了嗎,這起案件還要繼續查證,等縣丞查清楚後,爹就會回來了。”
杜敏勉強撐起笑:“娘知道,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
随琅不想回去,但又怕她娘分心來擔心她,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剛回到院子就聽到對面響起開門聲,緊接着對面的人喊她:“随琅?”
随琅靜了會兒,然後“嗯”了聲。
尤泾的聲音很輕:“我接你過來?”
幾秒,随琅又“嗯”了聲。
等兩人下到地面,尤泾伸手擁住随琅,輕聲道:“别擔心,不會有事的。”
随琅沒有動作,靜靜被他擁在懷裡,聽着他說:“我相信随大人當時的判決是沒有問題的,如今就隻是出了個小岔子,很快就會沒事的。”
半晌,随琅伸手回擁住他,聲音低低的:“你真的覺得我爹當年的判決沒有問題嗎?”
尤泾沉默了會兒,才道:“嗯,我相信。”
随琅退出他的懷裡,擡頭望着他:“即使當年案件涉及的人是......”
尤泾沒讓她把話說完便開了口:“我相信。”
回答的太快,反而讓人質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尤泾緩了語氣:“随大人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是知道的,當年不會什麼都沒有查清楚就武斷判定案件結果的。”
尤泾望着她,低聲道:“你應該相信你的父親。”
随琅目光一軟,眼神裡藏着絲害怕和無助,她不想讓尤泾看到她的眼神,頭低下去,整個人軟軟的靠在他懷裡:“我爹是個盡責的知縣,我相信他。”
尤泾回擁住她:“去喝一點酸梅湯?”
随琅點點頭。
尤泾拉她到躺椅上坐下後,轉身回屋去取酸梅湯。
把酸梅湯遞給她後,尤泾在她身邊坐下。
随琅喝的不急,但也不節制,小口小口的抿着,不一會兒,一杯酸梅湯喝完,又續上一杯。
尤泾也不勸阻,隻在她嘴角溢了酸梅湯水漬時輕輕幫她擦去。
随琅喝酸梅湯時很乖,哪哪都是乖的,眉眼也乖,嘴巴也乖,看的人心裡又軟又熱。
等随琅喝了兩酒壺的酸梅湯,眼見還打算伸手向他要第三壺時,尤泾才把她手邊空了的酒壺拿走。
随琅不太高興:“我還要喝。”
尤泾坐着往她身邊靠了靠,側頭望着她:“不是不讓你喝,是你喝了這麼多,肚子不脹?”
随琅低頭看了眼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肚子,朝尤泾搖搖頭:“不脹。”
尤泾望着她酡紅的小臉,柔聲道:“不脹也沒得喝了,酸梅湯被你喝完了。”
随琅點點頭:“那就不喝了,下次再喝。”
尤泾哄她:“我們躺下睡一會兒,好不好?”
随琅點頭:“好。”
尤泾扶着她躺下,把薄毯蓋在她身上,然後在她身邊躺下。
尤泾一躺下,随琅就挨了過去,頭輕輕抵在他懷裡。
尤泾伸手擁住她,手僵硬的輕拍她的後背。
随琅感受着後背的力度,眼眶濕了起來,她把頭又往尤泾懷裡靠了靠。
“尤泾......”
“嗯?”尤泾低頭看懷裡的人。
随琅伸手環住他:“謝謝你。”
尤泾:“謝我什麼?”
随琅頭在他懷裡蹭了蹭:“謝謝你相信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