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選取一種花,來形容一下姜釉白和常嶼青的感情的話,那麼童佳慧一定會選用禾雀花。
就像極其易于種植的禾雀花,在不同環境和氣候條件下,總能幻化出讓人不可思議的色彩,毫無疑問,都是一眼就讓人歡喜的色彩。
不僅于在某個深夜,姜釉白向她講述那串禾雀花風鈴的美好,還有在那刻都已經呈現出完美匹配度的姜釉白與常嶼青,在往後的每一天,依舊能夠踐行着它的愛、美與忠誠。
童佳慧擡頭,聲音有些堅定:“就是清楚,所以她們才不可能。”
聽到童佳慧回答得如此斬釘截鐵,于栀都有一絲的恍惚。在姜釉白出事之前,她何嘗不是将她和常嶼青奉為愛情典範,但或許就是完美的愛情隻存在于故事中,而非現實。
于栀心底一陣唏噓,語氣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似乎就連她也不願意去相信那個事實。
“但你知道嗎,當初最先放棄尋找釉白的是常嶼青。”
“常嶼青放棄尋找釉白?”童佳慧一驚。
“對,我當時親耳聽到的。”
于栀永遠都忘不了,他站在國外警局前,是那麼輕描淡寫地說出放棄二字。此後她和教授、同事勸了遍遍,卻依舊沒有激起他臉上的一點波瀾。
“大概什麼時候?”童佳慧問道。
“也就釉白剛失蹤一年吧。”
“可我記得在釉白回來的前三個月,他還去了趟國外啊。”
于栀用力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但語氣還是有些憤憤:“那可能是他接了國外的商務吧,有錢的活他可最會賺了。”
“不對啊,你搜一個賬号,叫‘宇哥在南洋’。”
于栀不太理解卻還是搜了下,那是一個常居在南洋的華僑博主,主要更一些在南洋吃吃喝喝的視頻。
于栀壓根就沒心情去看這些,不解反問道:“這不就一網紅嗎?”
“你看他前兩條視頻。”
于栀又往前翻了翻,很容易就找到童佳慧所說的那期視頻,視頻的前半段依舊是吃喝日常,她按了快倍速才好不容易堅持到最後五分鐘。
最後的五分鐘幾乎全是反詐宣傳,該博主不僅提供了不少案例,還附上他自己的真實聯系方式,說是想要幫助救助那些被騙的國人。在視頻臨結束前五秒,博主又抛出一張捐款單,說是愛心人士所捐贈的救助基金,專門來幫助那些在南洋離奇失蹤的國人。
盡管隻有短短數秒,于栀還是截到了捐款人的姓名,那上面清晰寫着白鹭栖青四個大字。
“你給博主捐錢了?”
童佳慧兩手一攤:“我也得知道這種事啊。”
也是,童佳慧自搬到國外之後就忙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将兩老人伺候出院,這才有了一點空閑,她就是有閑錢,恐怕也沒時間去搗鼓這些,可既然不是童佳慧,那能是誰呢?
“那這是?”
童佳慧一眼看穿于栀眼底的狐疑:“大膽點,就是你這想的那樣。我的工作不是總分析一些頭部賬号嘛,前段時間我在拆解的時候就無意發現了這個博主,本來我也沒在意,直到看到後面的捐款人竟然是白鹭栖青,說實話,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半夜做好事不記得了呢。
這一查才知道,這個白鹭栖青的開戶信息就在國内,近兩年來一共捐了十一筆錢,全是幫助境外失蹤搜尋的組織或博主。我拜托其他朋友好好查一下,最終可以基本鎖定,這是一家餐飲公司的小老闆,名叫楊清俞。”
“楊清俞?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啊。”
“你還記得咱們大學時候,學校周邊有家清俞西餐廳嗎?”
“記得啊,當初釉白和常嶼青在一起後,就是在那家餐廳請的咱們宿舍的人。我記得那老闆之前是學畫畫的,後來分手後,就回家才開了個小餐廳,再後來他和他那個超模女朋友不知道怎麼又和好了,結婚後就把店盤出去了,搬到京燕發展了。”
“是啊,就是他,人家現在在京燕可是好幾家餐廳的老闆。”
于栀來不及感歎世事奇妙,将話題回轉回來:“那這錢是他捐的?”
童佳慧搖頭:“楊老闆挺喜歡做公益的,但每次捐款都寫他老婆和女兒的名字,這十一筆錢全是來自于常嶼青。”
“常嶼青?”于栀簡直有些難以置信,“他是不是心虛啊,做這些是為了給自己立深情人設吧。”
“要是作秀為什麼要不直接用他自己的名字,犯得着繞那麼一大圈,找到京燕的人脈捐贈?我猜測他應該是不想被人知道。”
于栀仔細想想童佳慧所言也不無道理,但心口還是憋了一口氣,故意說道:“不想被人知道還故意起什麼白鹭栖青,我看他就是想露出點馬腳引你去找,然後繼續立他的深情人設!”
“于栀,當初她倆在一塊,你可是比釉白還激動,現在怎麼疑神疑鬼的?”
“你不懂,人總是會變的。”于栀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到她自己也有些不敢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