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湛,我們是要去哪裡啊?”
陳磊越走越慢,但被褚湛硬拽着他又不得不走。
“今天就委屈你一下。”
褚湛停下腳步,頗為穩重且象征性地拍了拍陳磊肩膀,那副模樣就像是告訴陳磊,他要把他送進虎口,他暫時忍耐一下,不過他會保證他的安全。
但這個保證在陳磊看來是那麼的沒有用。
“委……委屈?”
“嗯,大男子漢能屈能伸,委屈你當一下誘餌。你放心,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的。”
“誘餌?!”
陳磊尖叫出聲,下意識地逃離,可他的力氣哪裡比得過褚湛,還沒跑就被抓住領子拎了回來,跟拎小雞仔似的。
他欲哭無淚,心中的退堂鼓敲得咚咚響,礙于褚湛的淫威又不得不凄凄慘慘地在外遊蕩,那副委屈的模樣活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
“老大,你看褚湛這樣像不像逼良為娼的惡霸?”
任荇坐在車裡問身旁的沈修筠,他們的車混着村裡的小轎車停在村邊,正好能瞧見一臉兇煞的褚湛帶着可憐巴巴的陳磊往村外走。
沈修筠指了指耳朵上,任荇知道他一上車就往耳朵裡戴了隐形耳機,“他能聽得見。”
“他?”任荇一臉莫名,腦子裡突然炸開一道白光,吃驚的模樣險些現出原型,“褚湛?老大,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了?褚湛那副模樣你怎麼下得了嘴!”
沈修筠摸了摸任荇的頭發,和藹可親,“如果你不希望我拿你的狐狸皮做圍脖,請注意你的言辭。”
任荇咽咽口水,“嗖”地閃到角落,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表示他不說了。
沈修筠打開車載音響,裡面傳來陳磊唯唯諾諾的聲音,褚湛正在忽悠他上山,“山裡多好啊,碰不到那東西沒準還能打打野味,萬一碰見個狐狸正好可以烤了當宵夜,長那麼大還沒吃過狐狸肉,不知道好不好吃?”
不好吃不好吃,任荇拼命地搖頭,他老大要扒了他的皮,褚湛要吃他的肉,這兩人那麼默契的給他安排,還說沒勾搭上?哄小孩呢!
可憐的小狐狸敢怒不敢言,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沈修筠看着褚湛和陳磊入了山,掃了眼時間,還不到子時。
本來他和褚湛是打算等鬼靈主動出來,但考慮到七天前的意外,如果鬼靈出來作案會很麻煩,搞不好又會搭進去一條人命,索性主動出擊。
這些天褚湛到處旅遊,他可沒閑着,現在整個陳家村都在他的監控中。不僅如此,他還從西秦的民間組織挑選了能人異士隐藏在附近,以确保這次行動萬無一失。
毫不誇張地說,這裡已經布下天羅地網。
又過了半小時,沈修筠拍拍高度緊張的小狐狸,“走吧,該收網了。”
任荇瞧見自家老大臉上那款成竹在胸的笑容,為鑽進網中的倒黴蛋默哀。
而身為網中誘餌的陳磊全然不知獵人和獵物都在來的路上,面如死灰地作西施捧心,被褚湛生拉硬拽地拖着走。
一路兢兢戰戰不知道褚湛是要帶他去哪,直到他們穿過樹林停在一片草地前,他才意識到褚湛是要把他送進秦皇陵。
獵物不來找,他就親自去找獵物。
“我們可不可以不進去?”陳磊欲哭無淚,差點沒給褚湛跪下。
“不可以。”褚湛笑嘻嘻地拒絕。
他眯着眼望向夜空中挂着的圓月,血月,大兇之兆。
七月半,鬼亂蹿。
農曆七月十五地府鬼門大開,鬼魂可以沒有申請就去人間享用後人燒的香紙。可偏偏這樣一個百鬼橫行的日子,别說一個鬼就是半個鬼都沒見着。
血色的月光傾瀉而下,沒有朦胧之美,反倒是起了一層血霧籠罩在威嚴的石門,顯得上面的浮雕兇神惡煞。
這次有陳磊的帶路,褚湛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陳家祭祀的地方,電筒照了一周他發現這裡空間很大,和之前他們進入秦皇陵遇到兵馬俑的地方差不多大小。
拾階而上,他站在案幾前照了照青銅食盤上的東西。從陳磊的角度看不到那盤子上有什麼東西,而且在陳磊的印象裡,盤子一直都是空的。
“你知道古時候的人怎麼表達忠心耿耿嗎?”
褚湛不用回頭都知道陳磊一臉茫然,譏笑,“剜心。”
然後一字一句地告訴台階下的人,案幾上的盤子裡千年前擺着的都是人心,不止一顆,而且他們腳下的土裡埋着那些被剜了心的人。
陳磊不可思議地盯着褚湛,“你……你怎麼知道?”
“臨時抱佛腳看了些東西。”
不得不說這趟出來帶着老頭子是對的,他那裡的書詳細的記載了秦皇陵的情況。不僅有秦始皇陵駕崩時的陪葬,還有守墓人的祭祀儀式。
“陳家的百年祭祀是要祭祀人心,活人被帶到這裡剖開胸膛取出裡面的心髒放在祭台上的食盤裡以表陳家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