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人自然是陳家的人,流着陳家的血,隻是因為八字符合,所以被選為表忠心者。
褚湛的手電筒照到一個被打開的棺椁,上面插着一隻冷箭。他走過去拔出箭羽,蓋上棺材蓋,也算是安撫了被打擾的亡靈。
“這陳家可真不是個東西啊,你說是嗎?”
褚湛回頭把手電筒照在陳磊身上,可原本站在那裡的人已經沒了蹤影,他一點都不驚訝,氣定神閑的臉色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這麼心急?”他避開身後襲來的東西,手中的匕首給偷襲者劃了一道口子。
血的味道,還帶着陰暗的腐臭味。
陳磊似乎感覺不到疼,麻木不仁地盯着褚湛。褚湛被那陰森森的眼睛看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還沒來得及搓,後頸一陣陰風襲來。
前後夾擊,他堪堪躲過殺招,卻弄丢了手電筒。
沒了光亮,視線并未受損,褚湛看到黑暗中不僅有“陳磊”還有心口帶血光的鬼靈,兩人同時出現直取他的心髒。
本來鬼靈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加上陳磊,他更是讨不到好處,心口和背心的衣服被劃了好幾道口子。
他們好像很着急,招招想要他的性命。
慢慢地,褚湛發現“陳磊”越來越弱,于是他專攻“陳磊”,一刀一刀地往他身上劃口子,是半點憐憫心都沒有。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這激怒了鬼靈,它咆哮如雷,驅動皇陵的機關暗器全部朝褚湛使去。
“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多不文明。”
褚湛插科打诨,心裡把沈修筠罵了個千八百遍,說好的他先入虎穴,他在後方支援,結果到現在也沒看到支援在哪裡!
這一分心就露出破綻,眼看着鬼靈的利爪快要沒入心口,千鈞一發之際隻感覺腰間一緊他就被拖離了危險的地方,與此同時幾團狐火從他後方飛出來照亮了這混亂的場面。
沈修筠接住了褚湛,給他裹上外衣,幾乎是一套的動作他做起來一氣呵成。
褚湛被鬼靈的陰氣所傷整個人冷得跟個冰棍似的,此刻如果有鏡子他會發現自己的臉色是将死之人的蠟黃暗沉。
他根本沒聽清沈修筠說了什麼,哆嗦的牙齒調侃,“沈局長,你要再晚來幾分鐘,就該去地府找我了。”
“禍害贻害千年,你沒那麼容易死。”沈修筠把褚湛交給任荇,“看好他。”
褚湛翻了個白眼,裹着衣服坐在地上等體力恢複,有人當打手他自然樂得清閑,他的腳邊躺着臉色蒼白的陳磊,捂着心口疼到了極緻,脖子上青筋暴起。
任荇一早就劫持了陳磊,以狐火為網将他鎖在其中。鬼靈見情況不妙逃進了秦皇陵深處,沈修筠追了進去,留任荇守在原地。
“你們認識?”陳磊憤怒地盯着褚湛,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個窟窿,他以為褚湛隻身一人,哪想到他留了後手。
“不假裝第一次見面怎麼好意思請君入甕。”褚湛伸腳踹了踹“陳磊”,“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再不從這個身體裡出來他就要死了。”
“陳磊”陰戚戚地笑着,“拉個活人當墊背的,不虧。”
“媽的,你把他弄死了,老子就收不到錢了!”
别看褚湛這人平時挺好說話,一旦涉及到錢他就容易炸毛。這不,他一怒,直接把附身在陳磊身上的東西抓了出來,逼在角落一頓揍。
“好好的說話你不聽,硬要逼着人動手,欠抽?”
這隻鬼靈與逃跑的鬼靈不同,通體銀白,依稀可以見着他俊秀的五官,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白鬼靈被揍了一頓乖巧不少,蜷縮在角落裡,對褚湛的問題是有問必答。
褚湛吃軟不吃硬,人也跟着和顔悅色。
“秦地的三萬陰兵去哪了?”
“被承易吃了。”
承易是逃跑的那隻鬼靈,白色的鬼靈叫皓栾。由當年秦始皇陵墓陪葬奴隸和工匠的怨氣所生,因為被剜心,自成靈胎之後亦是沒有心。
沒有心,七魄不全,不能入輪回,地府不肯收。加上三萬陰兵的看管,他們隻能呆在秦皇陵。
“陰兵都敢吃,也不怕鬧肚子。”
“承易也不想得罪陰兵,是他胸口的那塊石頭作怪。”少年看了眼褚湛,緩緩道,“陳磊來盜帝陵那天我和承易在地下下棋,陰兵号角響的時候我們出來湊熱鬧,有塊石頭正好從陳磊的包裡落出來掉在承易的心口。”
“後來呢?”
後來的事情皓栾回想亦是害怕,承易的心口被填滿了,那塊石頭散發着詭異的紅光,他從頭到腳變成了黑色,就像是變了個人,瘋狂地吸食陰兵,就連陰兵長都被他捏碎了魂魄。
“那人心呢?”
“人心?我吃了,石頭告訴承易隻要每隔七天讓我吃一個顆心,吃滿七顆人心我缺少的那一魄就會補齊。”少年無辜地望着褚湛,“好可惜,我還差最後一顆心。”
“褚湛,你把你的心給我吃了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