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實打實的踩在地上,康總有了底,色厲内荏地瞪着青年。
青年置若罔聞,拿過方才被他折斷的手腕,細細審視一番,語氣頗為愉悅,“還好,皮沒破。”
“你到底是誰?”
康總的聲音發顫,此時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身體動彈不得,就像古時候嚴刑拷打那樣被固定在牆上。
除了頭還能動,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在青年的掌控中。
青年穿着黑衣戴着帽子,明明他們處于同一水平線卻是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他能感受那雙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盯着他,冷冷的,怨恨的,憤怒的,幾乎要将他撕碎。
還有青年的手,慘白的膚色,宛如被福爾馬林浸泡過的屍體,被他碰過的地方又濕又冷,就像陰雨天從地裡棺材爬出來,讓人瘆得慌。
“這,這位兄弟,剛剛是我冒犯了。我們有話好好說,你要錢嗎?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錢,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讓你這輩子,不,不,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的子孫後代都衣食無憂!”
“你知道人皮怎麼剝嗎?”
“什麼?”
“我說,你知道怎麼剝人皮嗎?”青年一字一句地問,問完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有些多餘,于是自言自語,“你怎麼會知道呢?人面獸心的東西,這身人皮不要也罷。”
“你你……”
康總你了半天突然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在他極度驚恐的眼神中青年拿出一把匕首,白刃在夜色中如一道寒光,令人膽寒。
“你太吵了,影響我剝皮。”
不,不,不要!
康總祈求地看向青年,但青年完全無視他的求饒,慘白的手從康總的脖子劃下,輕輕松松的劃開了康總的衣服。
“剛才不是挺橫的嗎?怎麼還吓尿了?”
青年嫌棄地丢開康總的褲子,冷笑。仿佛康總在他眼中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隻任他拿捏的老鼠。
求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那些被你侵犯過的女孩求你放過她們的時候,你放了嗎?”
後脖頸一緊,康總被青年拉到面前,他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有東西順着青年的手爬到了他身上。
“别怕,我教你人皮怎麼剝。”青年柔聲細語,“就像這樣。”
寒意落在頸椎,匕首刺入劃開皮膚,“感受到了嗎?疼不疼?”
疼!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康總疼得眼淚直流,他張嘴叫喊,可喊破了喉嚨都沒有喊出丁點兒的聲音。
“啊,剛想起來,你不能說話。也是,畜生哪裡會說人話、做人事。”
青年桀桀的笑,很快血浸濕了他腳下的那塊地,整個巷子裡充斥着濃郁的血腥味。
快要天亮的時候,他滿手鮮血拎着一張完整的人皮,很是滿意這件完美的工藝品。
“你的這身皮我拿走了。”青年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回過頭,五指一收,康總從牆上掉下來,如一灘爛肉砸在地上。
地上的渣滓紮進肉裡,疼得他連連倒吸涼氣。青年折磨了他一夜,連暈過去的機會都沒有給他,讓他親眼看着自己的皮是怎麼被剝下。
“被人發現之前你不會死,也不能死。”
留下這句話,青年拿着人皮消失在微亮的天色中。
清晨,西城的某棟高檔别墅,時海霞給兒子做好早餐後出門上班。剛出門,還沒下樓梯走到外面就有東西滴在她的額頭。
“什麼東西,漏水了嗎?”
她下意識地抹一把額頭,視線朝上,下一秒,她就尖叫着跌坐在地上。
她家房檐鋪着一張人皮!
人皮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她,嘴角翹起一個詭異的笑容,雙手自然下垂,從下往上看就像人皮要來掐她的脖子。方才落在她額間的就是從人皮落下的血,新鮮的血,還有溫度和粘稠感。
這是一張新鮮的人皮,剛從活人身上剝下來!
“媽,你怎麼了?”
門内傳來兒子的聲音,時海霞立刻回魂,在兒子打開大門之前把大門鎖上,當機立斷地拿出手機報警。
她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家裡出現人皮,不管她怎麼換房子都是徒勞,那個東西總是能準确地找到他們,然後把新鮮的人皮送到。
有時候在陽台,有時候在客廳,有時候在卧室,總是突然出現,而這次直接放在了家門口。
她曾多次找過高人做過法事,在家附近布了法陣,可那東西依舊來去自如。
在警局做了筆錄,時海霞馬不停蹄地帶着兒子去了江甯著名的古刹七霞寺,向寺中方丈求助。
方丈慈悲心腸,雖是個普通人,但也知曉些許鬼怪之事,加之七霞寺乃佛門聖地,量那些個魑魅魍魉也不敢來鬧事,于是他暫時收留了時海霞一家。
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想要日後安穩,還是需要找人來将那邪祟收服。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方丈想起了自己的師兄。他不是得道高僧,他師兄卻是個半吊子的神棍。
師兄不在家,師侄了塵接了電話。師侄答應得很爽快,當天夜裡就到了七霞寺,跟着師侄來的還有一個青年。
“師叔,這是師父去年剛收的俗家弟子,褚湛。法号了(liǎo)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