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筠哪都好,就是這個心思有十八道彎,要不是熟知他是個什麼德行,褚湛真能繞死在裡面。
“你不也很喜歡?”
“當然喜歡,他叫我外勤之神。”
瞧,理由就是如此膚淺。
初見小郵差時褚湛就發現沈修筠對他有點欣賞。剛到東北就發現大案,說明他細心,沒有着急上報而是收集資料落實情況,說明他嚴謹,這麼長時間收集情報沒被發現,說明他謹慎。
這種人,完全符合沈修筠選人的标準,隻要稍加磨練就是一把好刀。
“不對。”褚湛後知後覺,長白山事關重大,以沈修筠為人處事的風格,他絕對不會在此事上節外生枝,更不會讓小郵差參與,哪怕他再欣賞這個年輕人。
按照他平時的處置,回二道白河前他就會把嘉鑫支走。但是他沒有,說明他有不得不帶上理由。
“不對?”沈修筠配合地停下腳步,“哪不對?”
“你。”
“褚湛。探靈珠選了他。”
檔案局的人事選舉和其他公職部門一樣,但除了局長。早在它還是凡務司的時候,就一直由探靈珠選擇下一任負責人。
而當繼承人出現,現任必須帶着他,這是曆來的傳承。一來是培養人才,二來是增加探靈珠與繼任的聯系。
當然還有一種比較玄學的說法,當探靈珠擇下主,現任持珠人将命不久矣,帶着繼承者是為了防止探靈珠遺失而引發動亂,也就是說此次長白山之行沈修筠兇多吉少。
不過檔案局的前任局長是沈修筠加入檔案局之後五年壽終正寝的,所以兇多吉少這種說法也就是增添探靈珠擇主的神秘色彩。
褚湛并未将之放在心上,沈修筠身上有他的同生符,除非他死,否則誰都傷不了他。
在森林裡從午夜走到清晨,又從清晨走到中午,眼看着和童靈的距離越來越近,前方的路卻被一面峭壁截斷。
仰頭望去,峭壁仿佛直入雲霄。
“這……這,這怎麼進去?”
小郵差傻眼了,難道要鑿山嗎?這不得鑿到地老天荒!
“爬上去。”
“爬上去?!”嘉鑫不敢相信,往後退幾步,如此陡峭的懸崖,石壁上的積雪早已凝成冰,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爬上去,豈不是摔個粉身碎骨?
“小郵差,出外勤最忌諱的就是埋頭苦幹,不僅要看腳下的路,還要看周圍。”褚湛打開背包取出繩索和鈎子,開始組裝,“站在這裡你看不到上面有路,被擋住了。但是百米外,我們剛剛經過的一個地方能看到這上面有個洞口。”
“多留心環境,學會一心多用,有時候能保命。”
攀登工具準備好,褚湛将鈎子抛向峭壁,鈎子鈎住東西,他握住繩子在手臂纏了幾圈用力往後扯,試承重力。
“我先上去。”
背上背包,他輕巧地爬上了峭壁,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
很快,他放出軟梯和安全繩。
嘉鑫一邊爬一邊傾佩,他踩着軟梯都覺得困難,褚湛是怎麼做到如履平地,而且他爬上去氣喘籲籲面紅耳赤,褚湛神色如常,甚至還很悠閑地眺望遠處的雪景。仿佛他們不是來辦案的,而是來度假的。
哦,不僅如此,他剛坐下喘口氣,他們那位常坐辦公室、幾乎足不出戶的局長也輕松地上來了。
明明他天天鍛煉,體力更是檔案局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嘉鑫短暫郁悶後打起精神,能和褚湛、沈修筠一起出外勤,這樣好的學習機會決不能錯過。
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山洞前的一小塊空地,勉強算是寬敞,隻不過最外面有一塊巨石擋住,很難被人發現這裡别有洞天。
山洞不高,和尋常屋子的室内高度差不多。也不寬,大約可以容納一輛小轎車通過。但很深,手電筒照進去竟然照不到底。
洞裡有人活動的痕迹,角落堆着柴火,想必以前是獵戶休息的地方。
“接着。”
嘉鑫接住褚湛抛過來的壓縮餅幹,擡頭,那人已經朝洞穴深處走去,還不忘提醒他,“邊走邊吃。不要耽誤時間。”
拔腿追上去,打開手電,“褚神,你收徒弟嗎?”
嘉欣雖然是個郵差,但是他有一顆想要當外勤的心。剛開始他還想矜持一下,畢竟他的直屬領導還在這裡。可,那是褚湛啊!可遇不可求的外勤大神!矜持有屁用,這年頭不要臉才能抱大腿。
至于領導,到時候再看吧!
“不收。”對方不僅拒絕得幹脆,還讓他把手電關了。
“我關了你就看不到前面了。”
“看得到,有你們局長在後面。”褚湛吧唧吧唧地啃着餅幹,耐心解釋,“外勤進入洞穴、地道這種狹長的地方,通常是前後一組,後面的人照亮,這樣後面的人如果出事,前面的人會及時知道。”
然後嘉鑫迅速地關了手電,前方的光線突然暗下來讓他有些不适應,腳步也慢了些。
但他想拜褚湛為師的“賊心”不死,于是又往前湊,“褚神,你為什麼不想收徒弟啊?”
“麻煩。”搞定你們沈局長已經夠累了,實在是沒精力管别人。
“也有不麻煩的。”
“比如你?”
“嗯嗯嗯。”嘉鑫瘋狂點頭。
褚湛側臉看身後的人,“我說,沈局長,你的人,你不管管?”
“管,但是不能阻止年輕人追逐夢想。”
追逐夢想?能不能要點臉,你丫的就是想坑老子給你帶新人!
想都别想!不可能!
褚湛仔細給嘉鑫分析利弊,與其在他這棵樹上吊死,不如另謀高就,比如沈修筠。在檔案局有權有勢,是一座非常穩妥的靠山。
“可是,搞定你不就相當于搞定他了嗎?”
說得很有道理,褚湛頗為欣慰地表示,“小郵差,你很有眼光。”
“所以,你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