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很回避。
安諾便沒有追問,但為了展示自己的關心,她還是偷偷放了個治療淤傷的噴霧放在葉天星的書桌裡。
但葉天星一直沒用。
有一次,安諾看見葉天星的胳膊上似乎也有傷,忍不住拉開葉天星的衣袖看了一下,葉天星觸電般地後退,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眸光微冷,非常警惕。
就這麼拖拖拉拉到了運動會這天。
熟悉的晴天。
揮汗如雨的學生,熱鬧的操場。
蟬鳴此起彼伏。
葉天星被體育委員塞去了三千米長跑,直到比賽将要開始,對方還沒有出現。
這次安諾的身邊沒有舒尤俐。
舒尤俐被人群簇擁着,很多人因為她被安諾冷落這件事安慰她。
由此看來,她也頗受歡迎。
安諾得以單獨行動,她在快案發的發個時間來到了實驗樓。
後來傳聞中的那個監控死角,沒記錯的話,是在三樓的衛生間旁邊。
安諾左顧右盼。
這個地方的監控其實還算密集,她一路走來,便被很多監控拍到了。
很難想象兇手竟然規避了所有監控。
自己這樣大喇喇走來,如果兇案發生,這次她肯定會被當成嫌疑犯吧?
安諾從外面的階梯往上走。
高高的喬木枝葉繁茂,将安諾的身影遮掩,安諾卻透過枝葉間隙,已經看到了葉天星從衛生間出來。
然後,就在這一刻,有人從衛生間跑出來,猛地推向葉天星的後背。
葉天星從階梯上滾了下來,滾到二樓,翻過了二樓的欄杆,往地面墜落。
明明知道事情的結果,安諾的心還是在此刻猛地一顫。
但她同時快步網上,剛好與正準備回到衛生間的女生四目相對。
“啊,是你。”安諾開口。
她沒繼續叫出對方的名字,是因為她一時沒想起來。
但在她想起來的同一時間,對方已經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同時像是顆炮彈一樣毫不猶豫地飛速向她沖來。
顯然是一種同歸于盡的決心。
“等、等等,何玉鏡同學,我們可以聊……”
短暫的失重後。
眼前歸于一片漆黑。
……
【回檔成功——】
【請繼續遊戲】
……
在看見葉天星額角的傷口之後,安諾又扭頭望向了左手邊。
隔着過道,她看見正在埋頭做題的女生。
何玉鏡。
全校第三。
也是特優生。
雖然是特優生又是全校第三,但顯然在她和葉天星的光環之下,對方有些查無此人。
回家之後又查了些對方的資料。
父母都是公司職員,顯然雖然是特優生,家庭條件卻并沒有像葉天星那麼差,看上去是個平凡到極點的人。
在目擊全程之後,安諾大概知道了對方的犯罪手法。
她應該是在實驗樓有人的時候就蹲在了衛生間裡,在完成犯罪後又繼續躲回衛生間,在目擊者發現之後的騷亂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了人群。
并不是沒有被監控拍到,而是因為她是和一群人被拍到的,所以沒有引起懷疑。
當然最重要的應該是,後續并沒有進行太嚴格的調查。
話雖如此,能如此耐心的守株待兔,卻在被自己發現後突然情緒崩潰和自己同歸于盡這一點,顯得很奇怪。
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神有些直白了,何玉鏡擡起頭來望向她,有些緊張道:“怎麼了,安諾?”
“啊,沒什麼,隻是覺得你的眼鏡挺可愛的,在哪買的?”
對方帶着黑色的圓框眼睛,臉也微圓,高馬尾,齊劉海,皮膚很白,臉頰有一些雀斑。
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高中女生。
她這麼恨葉天星?
“是、是在商場買的,我把地址發給你吧……”何玉鏡慌慌張張拿出放在書包裡的手機,突然又漲紅臉,“我們不是好友。”
“那加個好友吧。”安諾掃了碼,又備注好名字,笑道,“好了,我們現在是好友了。”
雖然是好友了,肯定也不能直接問“你是不是想殺葉天星”。
不要問為什麼,問就是試過了。
沒關系,她可以慢慢來。
她是很注重自己的沉浸體驗的那種人,打遊戲的時候絕對保持耐心,也絕對不開挂,是她的宗旨。
玩的慢也沒什麼,至少她積累了很多水晶抽卡,雖然一張金卡都沒抽出來(咬牙切齒)。
而且葉天星在這一周目還是不理她。
或者說,她不理任何人。
她肯定是遭遇了暴力事件,因此封閉了内心。
或許,最好的辦法是阻止暴力事件?
眼看着又是運動會。
安諾想着這次直接跟上葉天星的時候,舒尤俐将她堵在了教室裡。
“我不理解,可以說清楚麼,到底是為什麼避開我?”
安諾有些疑惑。
奇怪,是什麼舉動觸發了什麼機制麼,明明前一次,舒尤俐沒有找上自己啊。
安諾望着舒尤俐泛紅的眼睛,心中也難免有些愧疚。
舒尤俐可能不記得了,但屬于她們的那些美好的記憶其實都在她的腦海裡。
但她還是硬起心腸:“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隻是有些厭倦了。”
舒尤俐目光發怔:“我麼?厭倦我?”
“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吧,太一成不變了,你不覺得很沒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