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任笙笙這段時間的異常粘着白玉堂的事顔查散不知道,白玉堂卻是清楚的,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這半年裡,任笙笙大半時間都黏着他,甚至去南清宮上學之前每次都要确定白玉堂不出遠門才肯去。
隻有丁月華和展昭成親那段時間才好一些,粘丁月華,但每天還是會問一遍白玉堂出不出門。
白玉堂皺眉,指着山下的難民集中處說:
“你看到那裡嗎?全是受難的百姓,沒有糕點沒有零食,沒有香軟的被子,也不太安全,我隻是在這裡待一晚上,幫他們捉到了水怪,明天一早就回去找你,你先跟着顔大人回去好不好?”
後半句白玉堂的語氣軟和了許多,不像前半句那樣生硬,像是在哄任笙笙。
誰知平日裡很聽話講理從不無理取鬧的任笙笙這次完全不配合,耳朵裡隻剩下“不太安全”幾個字,眼睛都瞪圓了,抱着白玉堂大腿的手更緊了,用力的搖頭:
“不回去不回去!笙笙不吃糕點,不要被子,笙笙不睡覺覺!”
态度很明顯了,任笙笙一定要跟着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洩氣,要是換做旁人,他直接擡手把人打暈了就是了,換做任笙笙他舍不得,同時也十分不解,任笙笙為什麼一定要黏着他,雖然任笙笙不黏着展昭黏着他讓他很開心,但有時候也十分苦惱。
顔查散看看白玉堂又看看任笙笙,直覺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任笙笙固執的很,擡頭眼巴巴的看着白玉堂,她不要和白叔叔分開。
最後妥協的是白玉堂,無奈的歎了口氣抱起任笙笙說:“一會聽話。”
任笙笙立馬點頭,答應的飛快。
顔查散有些擔憂:“白俠士,這?”
白玉堂單手抱着任笙笙說:“顔大人不必擔心,我有分寸。”
顔查散看任笙笙的樣子,思索片刻便點頭:“好,我會派人在附近候着,白俠士要什麼盡管吩咐他們。”
白玉堂點了點頭,和顔查散以前下山,在山腳下分開。
分開之後,白玉堂就抱着任笙笙先找來兩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脫了任笙笙的外衣,把破衣服給任笙笙套上,接着自己也套上了破衣服,又在一旁抓了一把爛泥就要往任笙笙臉上抹。
任笙笙絲毫不躲,乖乖的任由白玉堂把她的臉抹成花臉,一點也看不出來原先是個白嫩的小姑娘了。
倒是白玉堂有些詫異,平時任笙笙愛幹淨的很他還以為抹泥巴在任笙笙臉上,任笙笙會抗拒呢。
任笙笙仰起小臉看着白玉堂小聲問:“白叔叔,可以了嗎?”
白玉堂回過神,點了點頭,擦幹淨手,抱起任笙笙就往難民村走。
快到的時候,任笙笙終于忍不住了,指着白玉堂幹幹淨淨的臉控訴:
“白叔叔,你為什麼不把臉髒髒?笙笙要抹髒髒?”
任笙笙并不讨厭臉上抹泥,她本來就是在土裡生長的,但她就是不樂意為什麼她白叔叔可以不用臉髒髒。
白玉堂挑眉,捏起任笙笙的手腕說:“你的臉比你的手還要白嫩,你在看他們——”
說着一指難民村那邊黑黑瘦瘦的難民,對比很明顯。
任笙笙還是不理解,白玉堂索性就解釋”:
“你一看就不是難民,不把你塗成髒髒鬼,那個冒充水怪來害人的不來了怎麼辦?”
任笙笙看向白玉堂的臉,白玉堂笑了一下:“你說我為什麼不因為我抹了也不像難民啊。”
确實是這樣,白玉堂寬肩窄腰,個頭也很高,長得貌美,身型一看就不是什麼難民。
任笙笙想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麼聯系,她總覺的白玉堂在忽悠她。
白玉堂确實在忽悠任笙笙,真要藏辦法有的是,但是因為任笙笙不聽話的固執,白玉堂心裡生氣,又舍不得真罵小孩,隻好用這種不痛不癢的方法。
兩人到達難民村的時候,村子裡的人正在吃粥,見白玉堂過來,紛紛站起來熱情的招呼着,他們現在的吃的都是這位大俠給的。
見白玉堂懷裡還抱着個小不點,這裡的人顯然有些差異。
白玉堂見狀笑着說:“家裡的小孩,粘人,隻好帶過來了,放心,不會影響我替你們捉水怪的。”
難民們聽了并沒有意見,還熱情的騰出來一個小小的窩棚,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白玉堂說:
“大俠,這裡條件簡陋,您二位将就将就。”
白玉堂還沒說話,任笙笙就開口道謝:“謝謝伯伯~”
這聲音在保守災難的難民當中仿佛忽然闖進來的盎然生機,叫人格外舒服,招待白玉堂的中年人不自覺壓低了聲音:“白大俠替我們捉水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說着也不打攪白玉堂和任笙笙了,慢慢往旁邊走去。
窩棚确實有些小,是樹枝和茅草搭起來的,勉強能遮擋風雨,還有許多修補的痕迹,也并不嚴實,到處漏風,好在如今天氣不冷,不至于叫人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