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收拾的幹淨,看得出來這些難民把最好的被子拿來給他們用了,被子下面還墊了厚厚的幹草,這些幹草原本是他們用來生火的,如今為了感謝白玉堂全部拿來當墊子了。
白玉堂拍了拍床鋪,把任笙笙放過去,低聲說:
“乖乖睡覺,我在外面守着。”
任笙笙滾了一圈坐在窩棚裡,黑呼呼的,隻能看到不遠處唯一的火堆。
白玉堂又拖下破爛的外衣,把裡面原本的白色外袍也脫下,重新穿上破爛外衣,然後把白色袍子蓋在任笙笙身上,摸了摸任笙笙的腦袋:
“睡吧。”
任笙笙搖頭,指了指臉:“娘親說要愛幹淨,洗臉漱口睡覺。”
白玉堂:……
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早知道不給小孩臉上抹泥巴了,現在他上哪找幹淨水和毛巾來給任笙笙擦臉?
任笙笙還看着白玉堂,白玉堂撈起自己的白袍一角給任笙笙擦幹淨了泥巴,然後闆着臉說:
“都告訴你了這裡條件不好,隻能這樣了,沒有水給你漱口,快睡覺,睡醒了就帶你回去。”
任笙笙摸了摸臉,縮進白袍裡,閉上眼睛表示自己在睡了。
白玉堂這才滿意,除了窩棚,屈膝靠在旁邊,側身擋住了大半的風,手裡拿着佩刀,閉上眼睛養精蓄銳,打算抓住水怪之後立刻帶任笙笙回城。
難民村漸漸安靜下來,天上的月亮蒙着一層霧氣,朦胧的很,隻有河面的波浪拍打河岸的聲音傳來,伴随着難民的呼吸聲。
白玉堂閉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雙手抱臂,懷裡一把寶刀。
忽然白玉堂耳朵動了動,眼睛一下子睜開看向水面,波浪的聲音變了,他要等的東西終于來了。
河面的漩渦裡忽然冒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影子,乍一看确實像是個水怪。
但白玉堂目力好,再加上他四哥蔣平可是個水裡的英雄,自然就認出了這所謂的水怪确實是個人,隻是穿着黑色的水靠裝神弄鬼罷了。
白玉堂知道是人也不急了,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個穿水靠的賊披散着頭發在窩棚内遊走,直到窩棚内傳出一聲驚叫,白玉堂起身悄無聲息的靠近,丢了個石子将那正要逃走的賊打倒在地。
又聽另一邊傳來驚叫,白玉堂過去一看,還有另一個穿水靠的賊,此刻正跳進水裡跑了,白玉堂也不追,回轉過來就見難民都醒了,将那賊人身上的水靠一剝,就露出了個人來。
一看是人,難民都怒從心起,罵道:“以為是個鬼,原來是人!吓唬了我們好些日子,家裡孩子每日餓的哭也就算了,還要被你這混賬吓的睡不着!”
罵這就要打那賊,那賊怕的抱着腦袋。
白玉堂攔着氣憤的難民說:
“别急,這賊要帶回去給大人審問審問,要問出背後是什麼人,再治他的罪。”
這些難民感激白玉堂,自然不會反對,紛紛答應下來。
白玉堂一看天亮還要三個時辰,便打算連夜回城,就對難民說:
“我把他綁了,天一亮你們拍兩個靠譜的把人送去府衙,我帶小孩先回去。”
難民們無有不應,紛紛點頭應聲。
白玉堂就回去抱起任笙笙,拿白袍裹好,腳尖一點,飛身回城,中途還交代了顔查散留下的兩個人明日和難民一起把人押回去。
回到城裡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大家都睡下了,白玉堂打了個哈欠,把懷裡一下都沒醒的任笙笙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正要走,見任笙笙睡得香,忍不住捏了捏任笙笙的臉笑罵:“真是個小豬,睡的這麼死,叫人賣了都不知道。”
說完搖了搖頭,出房間進了隔壁房睡。
第二天一早,任笙笙睜開眼睛,瞬間爬起來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什麼,沒看到想找的人,倒是看到了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進來的旺财,任笙笙急了,爬下床,鞋都來不及穿就要往外跑。
旺财忙爬起來疑惑的用腦袋頂了頂任笙笙的後背。
任笙笙拉開房門然後把手朝後推了推旺财說:“旺财,别鬧了呀,白叔叔呢?”
旺财歪了歪腦袋,越過任笙笙,往旁邊的房間一站,然後看向任笙笙。
任笙笙松了口氣,小小的拍了拍胸口說:“吓系我了,還以為白叔叔跑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展昭壓抑着怒氣的聲音:
“你也知道吓死了?是誰教你離家出走的!”
任笙笙:……
完蛋了,爹爹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