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就是:壓根兒沒把她這号人放在眼裡!
就是這一個舉動,輕而易舉挑起了兩人之間新的矛盾。
“沒想到你挺會說話的,”嚴芷如把手機倒扣在書桌上,椅子滑到她面前,諷刺道:“我就是好奇,你小姨有沒有告訴你她是怎麼破壞别人家庭的,知、三、當、三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真是——”
“你父母離婚十多年後他們才重新遇到的,”陶斯允不客氣地打斷她,一針見血地指出事實真相:“請你客觀一點,不要因為自己父母本身感情不合,就說别人是第三者插足,這和我小姨沒有一點關系,你可以不喜歡她,但你以後不要再往她身上潑髒水了!”
嚴芷如的心思被戳破,脾氣瞬間上來了,氣憤地拍桌子尖聲道:“我說她是小三她就是小三!她就是破壞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面對嚴芷如對秦如的污蔑陶斯允分毫不讓,一把将她推開,“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再亂講話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
“活該!你小姨就是破壞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死了也活該!!!”
“不是我們的錯!”
“等我哥出來,等他出來——”
女孩子的警告聲在耳邊久久回蕩,由遠及近,将她鎖在痛苦的深淵,直到黎明到來的那一刻,太陽緩緩升起,潮水退去,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了。
捂住耳朵的手被人溫柔地拿了下來,恍惚中,有個聲音在叫她的名字。
一望無際的大海變成了SUV的後車座,陶斯允睜開眼睛,朦朦胧胧間看見了一個人影。
我是在做夢嗎?她聽到自己在問。
許霁俯下身,目光溫柔地描摹着她的五官,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用那種勾人的語調一字一頓地叫她,“桃、樂、絲——”
他的氣息離她很近,洗衣液殘留在衣服上的鈴蘭花香混合着淡淡的煙味,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你知不知道,你睡覺的時候很不老實。”
這時,李歡的聲音猶如一道畫外音從天而降,尖叫着說:“媽呀!媽呀!!他這是在勾引你!!!”
陶斯允被他的聲音蠱惑,有點不好意思,伸手推開他,快速掃了一眼許霁身上穿的衣服——
原本嚴整的白色襯衫經過一晚上的摧殘已經被蹂躏得不成樣子了,皺巴巴的貼在他身上。
半晌,陶斯允憑借僅有的意識搖了搖頭,嘴硬道:“可他,沒有穿西裝啊。”
許霁仿佛聽不到李歡的聲音一樣,又湊近了一點,低笑着去解她的安全帶,“為什麼要穿西裝啊?”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來着?
李歡立馬舉手搶答:“你告訴他!因為男人穿西裝是最容易讓人産生欲望的時候!!快說!!!”
陶斯允跟着乖乖重複道:“因為男人穿西裝是最容易讓人産生欲望的時候。”
許霁的眼神一下就變了,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看她的時候活像個流氓,一手撐着座椅,一手将她困住,幾乎貼在了她的耳邊,語氣輕佻,挺壞地問道,“‘欲望’是什麼意思啊?你不是隻看臉的麼?”
陶斯允愣在那裡,下意識看向虛空中的李歡:“?”
“這個……我也不知道……”李歡捂着已經紅透的臉,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任憑陶斯允盯着她,咬緊了牙就是不說:“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陶斯允說:“不知道。”
“想知道嗎?”許霁突然說:“你問我,我就告訴你。”
“不——”
“害羞的話,發微信也可以。”許霁把她的手機強行塞到她手裡。
陶斯允在許霁的步步緊逼中使出全身的勁一把推開了他。
劇烈的動作讓她撞上了床頭,疼痛瞬間使人清醒。
被撞散的記憶逐漸聚攏,在腦海中拼湊出一個完整清晰的夢。
她甚至還清楚地記得夢裡許霁臉上的細微表情和皮膚上的每一處紋路……
太離譜了……
好在隻是一個夢,都怪李歡那家夥,一天到晚瞎說些什麼啊!
陶斯允摸到放在枕頭邊的手機,剛準備解鎖發微信吐槽李歡,結果屏幕上的一條新消息通知讓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