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禾堅定道:“人已經這麼少了,能夠制衡主宰的存在,不可能抛下她不管,失去她我們能夠活下去的幾率微乎其微。”
眼見在場的人有吵起來的趨勢,安靜的妮娅突然握住身邊人的手,在姜堰來抖個不停的掌下寫下了一句:還有一種辦法。
許東嶽好奇道:“什麼辦法?”
妮娅放過了抖成篩子的姜堰來,輕飄飄地接過段浦生遞來的筆,在紙上寫:把我的骨頭拆了,一人帶幾塊,最後拼起來,就是會有點重。
一瞬間安靜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看向了解古道。
解古道好像真的認真思考這個做法,沉默了片刻,竟然真的同意了:“好。”
妮娅見解古道同意後,繼續寫:你們的時間不多了,有什麼要布置的盡快布置,我撐不了多久。
妮娅的方法一出,他們迅速拓印了牛皮紙上的内容,自動分為幾組搬着鏡子去圖紙上的标着的地點進行布置。
一路上,霍禾搬着鏡子,看着段浦生完全不害怕的樣子,他稀奇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按理說新人不會那麼快進入失敗重組的世界,這麼危險的世界,你才第二張牌就到了。”
段浦生不覺得奇怪,他看了一眼周圍,見都是他們自己人,上下打量霍禾,最終确認道:“盧關秋,不奇怪,危險?不知者無畏嘛。”
霍禾哦了一聲,随後渾身一僵,意識到什麼,笑道:“又見面了,段哥。”
段浦生将兩扇鐵門用鐵絲綁成死結,他随口道:“妮娅這條線是你們自己琢磨出來的吧,或者說你們老大很熟悉妮娅?”
霍禾驚奇道:“你怎麼知道?”
“我們是有個猜想。”喬一臉無奈看着霍禾,她靠在生着黴斑的牆面上,面色疲倦,有氣無力道,“經過那麼多次重組我們确定主宰是塔主,但老解不認為,他不認為主宰隻有塔主。”
“他猜測,萬一妮娅沒有死,如果他們認為隻有殺死對方才能活下去,我們都知道隻有殺死主宰才能通關,可是殺死主宰針對弱小低等的世界是有效的,随着拿的牌越多,進入的世界越是強大,主宰就不可能靠殺死就能解決。”
段浦生喃喃:“解古道?”
“我知道,撥雲尋古道嘛。”喬調侃,“我總覺得你看老解的眼神不一般,又不像看朋友,又不像看情人,老怪了。”
段浦生自省,心虛道:“有嗎?”
“很明顯,不過……”霍禾認真點頭,并且他見解古道沒來,有些放心道,“之前你不在的時候我問老大,為什麼那麼在乎你?”
段浦生本以為解古道會否認,卻聽霍禾道:“老大直接承認說很在乎你。”
“真的?”
“當然有誇大的成分在啦。”霍禾撓撓頭,“老大就說,嗯,已經不為什麼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段浦生持懷疑态度,半信半疑繼續捆下一個鐵門。
所有的障礙物和鏡子布置完後,他們分成兩隊,一個隊門口守着,一隊原路返回,段浦生一走進中點,便見解古道靜靜守候在妮娅身邊,手裡拿着身份牌,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視線,轉頭和段浦生的視線對視上,他朝段浦生招手,示意他走過來。
大家對解古道的話都有着迷之自信,特别在解古道說時間不多後,他們木了一會兒,一邊雙手合十連連說對不起,一邊從妮娅手中接過骨頭用布包裹緊緊綁在腰間,最後的頭骨由解古道接手放在了腰側。
妮娅的聲音從布袋裡傳出:“他們來了。”
衆人的心撲通一跳,一下子陷入了緊張的氛圍當中,雖然前期有做心理準備,可真當看見成百上千的骨頭人,他們發出深入骨髓的凄厲叫聲,下一秒,所有人朝着規劃好的路線奔跑,穿梭在密密麻麻的通道裡,人與骨頭人的距離始終間隔不遠。
段浦生奔跑着,當那群骨頭人迅速逼近的時候,他的心跳聲如雷鳴半在耳邊響起,胸部和腹部都已經擴張到極限,幸運的是,如他所想,那些骨頭人在看到鏡子中反射的自己,他們的動作有片刻停滞,随即是更凄厲刺耳的尖叫,地牢裡全是鐵門哐當和骨頭人的吼叫聲。
“茉莉!”
段浦生大喊,茉莉瞧準時機迅速拉下鐵門,随着段浦生滑步從鐵門下鑽出,哐當巨響,骨頭人撞擊在鐵門上,茉莉按下鎖扣,這一扇鐵門的關閉拉下帷幕,緊接着外圍的長廊回蕩着無數道鐵門拉下的哐當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看見解古道等人一個不落出現在長廊,他松了口氣,笑着朝解古道身邊走去,随後與其并肩而行。
他們出地牢的第一刻,便聽到塔主喜悅的歌聲,他在五層慢悠悠地踱步,哼着不知道是哪裡的鄉謠,見到段浦生幾人,他不驚訝,氣定神閑地唱完了整首歌,月光是如此皎潔,将圓塔照應地清晰明了。
一曲唱了,他歎氣,似乎真的在可惜什麼。
“失敗不好嗎,第一天乖乖的去死,第二天乖乖的去跳,就不會那麼痛苦,不會一直掙紮到現在,為什麼一定要破壞,為什麼一定要毀了我的伊甸園!”
“解,古,道?”塔主一字一頓念着解古道的名字,他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解古道,忽的冷笑一聲,問道,“你發發你的善心,告訴我為什麼要來,為什麼不給我一條生路。”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跟神一樣。”解古道眸光清淺無波,他解開腰間的布袋,淡道,“不和老朋友叙舊,反而朝我問東問西,可真奇怪。”
衆人見解古道解開了布袋,他們也紛紛解開布袋,隻見塔主面色鐵青,而他所看的方向,即是段浦生收斂起妮娅的骨頭,在衆人圍起來的圈中心,慢慢拼湊了她的骨頭,一點點将人的雛形展露在圓塔。
妮娅扭動着不易使喚的骨頭,戴着那串項鍊,終于可以說話,她接過解古道遞的鬥篷,聲音沉靜有力:“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