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前的最後一次上朝。

皇帝有點坐不住。

可是聽着下面的衆大臣磨叨個不停，他又沒法出言制止。

他隻能求助似的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顧誠”。

“張大人！”顧誠打斷那長篇大論的張大人，“這些拍馬屁的話就不要再多說了，每天都是那點破爛話，一點創意都沒有。有事就說事。”

張大人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顧誠：“我這不是在說？”

顧誠道：“那請問，張大人說了這許久，可有說什麼具體的？”

他轉過身，看向兵部侍郎賀雠：“賀大人，您來總結一下。”

賀雠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皇帝笑着點了點頭：“說吧，簡單總結一下。”

賀雠道：“張大人的意思是新歲将至，對于祭祀儀式已準備妥當。陛下英明。”

“沒了？”皇帝挑了挑眉。

賀雠雙手端着護闆，垂頭：“沒了。”

顧誠道：“所以，張大人還有其他補充嗎？”

張碟抽了抽嘴角，臉上像吃了蒼蠅一般的難看。他擡眼瞥了一眼顧誠，又瞥了一眼賀雠，沉聲道：“沒有。”

孫福海忙上前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下面安靜了下來。

皇帝擺了擺手：“退朝。”

皇帝起身，對孫福海道：“傳令下去，以後早朝需上奏的臣工提前遞好折子，個人叙述時間不得超過一炷香。全把時間浪費在拍馬屁上，正經的事一件沒有！”

一個早朝從辰時磨叽到了巳時中，張大人功不可沒。

若不是顧誠打斷，真不知還要到什麼時候。

衆位臣工議論紛紛，惹得張碟紅了眼。

“不思長進！”張碟忿忿暗罵。

賀雠走上前微微施禮：“張大人。”

賀雠不過是個侍郎，對于禮部尚書張碟來說，并不會放在眼裡，更何況那會兒他還當着所有人的面給自己下了面子。

他白了白眼睛，正要走，卻聽到賀雠緩聲道：“畢竟顧大學士問我話，我不好不答……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張喋翻了翻眼睛，沒有繼續搭話。

賀雠拉着張喋道：“走走走，我請你吃茶。”

張碟無奈，跟着賀雠到了一家名為“千秋葉”的茶館。

三樓雅間，小厮燃起薰香，珠簾外一女子面帶輕紗悠然的撫琴。

“太祖創業至今不過三代，江山不穩，陛下如此不思進取，實在讓人心痛。”張碟喋喋不休道。

賀雠抽了抽嘴角，隻是輕咳了一聲道：“張大人身為兩朝元老自然為國擔憂。”

張碟擡眼撇了撇賀雠：“我可比不了賀大人。明明是武狀元出身，三朝卻還不過一個侍郎位置。着實可惜啊。”

賀雠尴尬地笑了笑。

……

睿王醒來後，隻覺得口幹舌燥，想要喝水。

可是謝臨風并沒有像以往那樣，守在他的床邊。

隻有小冬子立在一邊。

“殿下是要喝水嗎？”小冬子忙倒了一杯水遞過來。

“謝臨風呢？”

“回殿下，”小冬子回道，“謝公子陪公主在院裡打拳呢。”

“重色輕友的玩意！”他說着，又輕咳了一聲。

小冬子忙又倒了一杯水遞過來：“公主說了，殿下的寒毒未好，還需多喝熱水。您的壺裡的水可是公主特制的，對身體有好處。”

睿王這次沒有一口酎下，而是細細品了起來。

“甜滋滋的，”睿王道，“還挺好喝，不愧是我小侄女。對我真好。”

睿王把喝完的茶杯遞給小冬子：“再來一杯！”

小冬子蹦跳着跑過去接過杯子，又倒了一杯：“殿下能喝進去，真好。要知道殿下從前可一點也不愛喝水。陛下和娘娘都因為這事犯愁。”

睿王揚了揚眉：“是嗎？”

小冬子笑着道：“殿下從小便在陛下身邊長大，就算我沒有看到，也總會聽到陛下念叨呢。”

睿王撇了撇嘴：“一定是皇兄胡說！哼！”

“小皇叔醒啦！”蕭素兒這會兒推門進來。

剛剛練完八段錦，她又和謝臨風練了一套太極拳。這會兒頭上是一層薄薄的汗。

她頭也沒擦，直接就推門進來。

睿王撇了一眼跟在蕭素兒身後的謝臨風：“你個死小子，不是說為了給我侍疾才留在宮裡陪我嗎？居然不在我床邊守着，而是跑去逗我小侄女！”

謝臨風沒說話，而是直接走到桌子前，拿了一個蘋果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