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年剛從何延清那回來,去幫他分了一批試卷,又帶了一疊批改完成的試卷回來。
秋思不經意投去目光,見他懷裡捧着試卷,又帶着眷戀地回看了一眼。
謝吟年坐下,主動翻開試卷說可以幫她提前看一眼分數。
秋思淡淡一笑,一個正常水平的分數。
秋思繼續手裡的工作,謝吟年不情不願帶着歎氣地拿出練習來寫,偶爾分心。
秋思正在登記近期英語這門科目的所有測試成績,謝吟年觑一眼,大緻瞥見一幅幅度較大的折線統計圖。
秋思察覺他的目光,語氣有些失落,“我英語分數總是不穩定……主要是聽力不行,聽力簡單我分數就能高點,聽力難分數就低。”
謝吟年面無表情,無所事事,又不想做題,“你好像很在意分數。”
秋思蹙眉,有些無語,“坐在這上學的大多數應該都在意吧。”
謝吟年拎眉,點點頭,打了個哈欠。
轉眼間,秋思提起過往,“我剛上初一的時候,第一次英語考試,就是學那三個預備單元,一百二的滿分,我考了112,當時晚自習趴在桌子上哭。”秋思說起還有點不好意思,難為情地笑了笑。
謝吟年輕扯了下嘴角,一個不算親密甚至是疏遠的表情。
秋思感知到,嘴角殘留的笑容很不自然地放下。
她靜默一會,一副閑聊的模樣,無奈又苦澀地笑着說:“我唯一的選項是别人的備選項。”
謝吟年不明所以,“怎麼呢?”
秋思笑容得體,透露着得逞後的愉悅,“上次不小心聽到喬意柔說,成績不好去學藝術,人與人之間還是有差别的。”
秋思點到即止,看着謝吟年的反應。
謝吟年扭頭追問:“她要學藝術?”
“這我不知道,上次路過她旁邊隻聽見這一句。”秋思實話實說,這才稍微減輕她的負罪感,雖然她沒說錯,但心底明知的、幽微的和不純潔的心思讓她不好受。
不知覺間,兩人結束了話題,各自去做自己的事,秋思很快投入進狀态。
近期各科目的成績彙總完,秋思将所有試卷分科規整,再分類疊好。她沒有專門的試卷袋或試卷夾,隻把試卷跟本子放在一起,但從來不會亂不會丢。
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按上筆蓋,一下沒對準,筆蓋與筆身錯開一滑,筆蓋飛到地上去了。
秋思扭身,正欲低頭去找,就看見謝吟年背對着她,跟隔壁聊起了天。
秋思無視,耷下眼皮垂眸去地面上尋,發現筆蓋在謝吟年凳子下。
她不帶猶豫,伸手推了一把謝吟年的胳膊。
謝吟年回頭,秋思讓他幫自己撿筆蓋,謝吟年照做。
謝吟年這回身子算是轉過來了,也結束了隔壁的聊天。
他突然想起件事,從抽屜裡拿出那疊試卷,何延清吩咐他登分來着。
他打開折疊的試卷,裡頭夾着登分表,“你能幫我登分嗎?這樣快一點,馬上下課了。”
秋思聞言瞥他,暗自腹诽,早幹嘛去了,現在來找她幫忙。
嘴上卻還是答應了。
謝吟年把登分表給她,這活輕松些,“我翻試卷報分數,你寫。”
秋思不願意,“我不想登分,我翻試卷。”
謝吟年自是随她。
秋思報姓名學号和分數,謝吟年在表上找到對應名字後記下來。
兩人配合默契,所以辦得也快。但總有幾個沒寫學号的,兩人隻能根據名字整張表從頭至尾地找。
謝吟年粗略一看,找不着,秋思傾身湊過去,刻意屏着呼吸,忽略胸腔裡心髒怦然震動,她細心幫他找,找到之後就迅速退下,中間不說一句話。
這樣的情況不止出現一次,每每遇到,秋思被纏得呼吸困難,卻又忍不住靠近。
輪到下一個,秋思報名字:“你。”
“多少?”
“你覺得多少?”秋思問。
見謝吟年似乎沒什麼耐心,秋思斂笑,但就是不直說,“比我高六分。”
謝吟年略一思索,很快寫下了分數。
秋思掀眸看他一眼,又很快收走目光。
之後秋思報到喬意柔,剛一念完名字,謝吟年幾乎是第二秒就找到了對應的位置。
秋思盡收眼底,斂了斂眸,無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