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多,天光杲杲,秋思已經在去教學樓的路上。
早上空氣清新,撲面而來的涼爽恰恰好,人渾身都能舒展開來。
校園裡樹木抽芽,樹葉被風吹得晃晃蕩蕩,綠意搖擺在眼前,把眼睛洗淨透。
到教室時,謝吟年正在掃地。
今天輪到秋思和謝吟年值日,負責打掃教室衛生。
秋思匆匆放下書包,去拿勞動工具。來到謝吟年面前,兩個人正常交流勞動分工。
謝吟年說自己已經掃了兩組,讓秋思掃另外兩組,額外的擦黑闆,倒垃圾和澆水也分配了一下,謝吟年負責擦黑闆和倒垃圾,澆水的活給秋思。
秋思應下來,先去把地掃幹淨,然後拿上澆水壺去洗手間接水。
學校每間教室靠走廊的窗台上都會擺幾盆綠蘿,每個班都會悉心養着,養得茂盛翠綠還好,有時幹得缺水枯黃,老師還要問責。
秋思到窗邊來澆水,謝吟年把窗戶推開。
一盆綠蘿澆不了多少水,所以耽誤不了多長時間,但兩人依舊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幾句學習上的事,氣氛算是回暖。
聊着聊着秋思突然想起個事,“今天是不是愚人節?”
謝吟年說“是”。
秋思笑着挑眉,“那你别騙我,不許給我謊報交作業時間。”
“我剛想騙,你就給我把路堵了。”謝吟年也配合着玩笑。
秋思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淡淡說:“難怪我覺得今天暖和一些。”
謝吟年心說哪有這個道理,“四月了天氣就會暖?”
“反正你把窗戶打開吧,通通風。”
謝吟年便把窗戶推到底。
秋思順着往後把所有綠蘿澆完水,到洗手間洗完手再進教室準備上早自習。
她一邊拿紙巾擦手上的水,一邊從後門進來,回座位的路上,瞥見坐在謝吟年後面第二個位置上的喬意柔,正兩隻手交叉抱着手臂,來回揉擦。
秋思擡眼掃向她身旁的窗戶,本來雲銷雨霁的臉突然暗淡下去。
她坐回位置上,已經幹爽的手還在來回擦拭。
片刻後忽然轉頭,面向謝吟年,聲音冷淡,“喬意柔好像有點冷,把窗戶關上吧。”
謝吟年本能回頭,随後把窗戶關上。
秋思沒有再說話,雖然也盡力調整心情,但烏雲散開,天空也還是灰白着,始終無法回到陽光晴好的狀态。
她極力調節自己,讓自己适應。她知道自己不說,待會喬意柔也會跟謝吟年提,所以還不如主動先說,也省得讓謝吟年為難。
而且已經妥協的事情,就不要再反複了。
她疏導自己進入正常的生活模式,早自習要認真背書了。
——
三月是雷鋒月,各班自行組織做志願活動,高二一班因為天氣原因和時間原因一直沒辦,硬是拖到了四月份。
天氣還下着小雨,周四這天趁着大掃除的時間,何延清安排大家,到學校教學樓後面一片疏于清掃的草地進行打掃。
這片區域雜草多,加上連日下雨,土壤濕潤,泥濘纏腳,很是不便。
何延清組織男生把勞動工具搬到指定地點,大家再統一取用。
衆人一隻手撐傘,另一隻手拿火鉗夾垃圾,有時候遇上難搞的還得上手。
垃圾五花八門的,食品包裝袋還算是正常,還有紮進土裡的沒了傘面的傘骨,浸滿泥水的破毛巾,與雜草纏繞的彩帶,清理起來都頗費工夫,主要還惡心。
此外腳下還得顧着路,生怕下一腳就踩進泥巴裡,總之這次志願工作進行得艱難。
秋思一如既往,沒有表情,耐心做着分内的事,但其實人多手雜,也不可能真的分配工作,做多做少全在自己。
摸着良心說,秋思做的事不多,因為她下意識地眼睛就去追随謝吟年。
謝吟年和喬意柔距離保持得很近,可以理解為他一直跟着她。
喬意柔夾起垃圾正沒地放,謝吟年就及時送上簸箕,遞到她面前,喬意柔舒心地放進去。
喬意柔需要兩隻手将垃圾桶倒進大垃圾桶,謝吟年也會及時伸手接過垃圾桶,再順勢将傘給她,讓她幫自己打傘,兩人男女搭配,分工合作,畫面和諧。
喬意柔專心找着還未被發現的被雜草覆蓋的垃圾,不知不覺走到了教學樓牆邊。撿垃圾時傘面傾斜,露出後背,沒注意頭頂有水潑下,謝吟年及時把自己的傘伸過去,幫她遮住後背,才沒使她上身濕透。
這一節課的打掃時間,就在這樣的細微觀察下悄悄流逝。
秋思活沒幹多少,眼睛倒沒閑着。
她把勞動工具交上去,依然不着一言,沒什麼表情。
她不願意讓自己再因為這件事而郁結于心。
她終是要習慣的,這隻是一個開始,她根本無法避免這樣情況的發生,相反甚至還需要時時面對。無奈最好的解決方式是保持沉默,千萬不要喊叫,那會讓已有的也付之東流。
——
晚傍讀時間,英語老師新給大家安排了任務,每晚做一篇聽力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