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前走,謝吟年的生活照舊,而秋思甩下身上的包袱後,不再讓自己的情感上前線沖鋒,她将其保護起來。
這天體育課上,老師讓大家分組跳大繩。
跳大繩這東西,秋思看着就害怕,怎麼也不敢跳,于是乎,她就搶着說要甩繩。
組長見她确實甩得還不錯,就應允了。
一開始練習是跳八字繩,大家輪流進去跳的那種。
這種跳法繩不需要甩太長,所以力也能使小一些。
課程上到一半,老師看大家練習得差不多了,告訴大家最後四個小組要比一次賽,比賽時需要所有成員一起跳,不再是剛剛練習時那種輪流進人的跳法。
幾個組長石頭剪刀布選擇順序,最後,秋思這組選擇第一個跳。
一個組裡除兩個甩繩的外,還有十一個人。
一起進去跳,繩子需要留出很長的距離。
這也就意味着秋思甩繩的重量随之大大增加。
很快比賽開始,秋思這一組跳了五十多個,成績還算不錯,應該不會墊底。
秋思高興之餘,手指卻覺得吃痛,她以為沒什麼,就是繩子一直刮蹭摩擦手指皮膚,所以有點痛,緩一緩就好。
她正打算把繩子卷起來放好,垂眸一看,輕輕倒吸了一口氣。
右手食指第一二截關節處,直接磨去了兩塊皮,裡頭的肉裸露出來,通紅一片。
剛剛還不覺得有什麼,這會感覺痛感越來越明顯,且在不斷加重。尤其在接下來觀看二三四組比賽時,她感覺傷口處已經痛麻了。
總算到了下課時間,她找到謝吟年,問他可不可以去幫自己買幾張創可貼。
謝吟年頭也不回地往超市去。
秋思先一步回到教室,之後買完創可貼的謝吟年也很快回來。
秋思接過創可貼,眼睛不動聲色地往後睇一眼,喬意柔不在。
她把創可貼遞還給謝吟年,“我手不方便,你幫我貼一下行嗎?”
這種要求合情合理且沒有拒絕的必要,謝吟年接過。
兩個人坐下,秋思伸出傷口,讓他為自己貼上。
這會傷口更加鮮紅,貼近人真實的血肉色,看上去确實觸目驚心。
謝吟年撕去包裝,低下頭,小心翼翼把創可貼覆在傷口上,他不知道力度是否合适,所以整隻手都在顫。
秋思同樣埋頭去看,頓時,兩個人的臉挨得很近,近到幾乎一擡眼,兩個人的睫毛就快要碰上。
秋思自然注意到了他顫抖的手,若不是怕自己疼,他怎麼會如此緊張。
想及此,秋思嘴角上翹。
她輕笑着說:“沒事,我不疼。”
一說話,熱氣全噴在謝吟年唇邊。
謝吟年極不自然地抿唇,手上貼住了創可貼的一邊,他用指腹輕輕按壓,讓創可貼貼緊,但這一按,就不可避免地觸摸到秋思的皮膚。
他指腹冰涼,動作又輕,蹭得人忍不住顫栗。
謝吟年貼完一邊,又去貼另一邊,重複剛才的一切。
秋思再一次心顫。
一切總算結束,兩人不約而同都有瀕臨窒息的感覺。
謝吟年把垃圾扔到垃圾桶,回來時熱心囑咐她,“你現在先貼着,待會放學我建議你去一趟醫務室,看醫生怎麼說,我怕你這樣包着反倒不好。”
秋思盈盈一笑,“好。”
晚自習課前,秋思要喝水,去擰礦泉水瓶蓋。
她現在的右手食指完全不能用力,所以瓶蓋有點難開。
但稍微争取一下,或者換個手擰也是能擰開的。
秋思右手擰了兩下,沒擰開,她沒再繼續,直接把水瓶放到謝吟年桌上,讓他幫自己開。
謝吟年握住瓶身,随意一擰,然後再輕輕旋上,遞給秋思。
秋思注意着他的細節,微微一笑。
擰完水瓶,謝吟年從包裡拿出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簽給她。
今天下午秋思叫自己去買創可貼,謝吟年下意識以為她是沒錢。
怕她沒錢去醫務室,傷口出問題,所以謝吟年自己買了碘伏和棉簽給她帶過來。
秋思心裡熱意蒸騰,但是肯定不能收他的東西。
謝吟年向來如此,才懶得跟她推來推去,直接放下話來,“要就留着,不要就扔掉。”
秋思撇撇嘴,合上唇。
她心裡一片暖洋,緩緩流淌。
謝吟年見她隻字不言,心中不免忐忑,還有點不合情理的失望,“我這樣,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侮辱你?”
秋思情緒戛然而止,她愣住,呆呆搖頭。
原來他會這樣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