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夏感到受傷。
林錯冷聲:“我沒有要離開這裡,這裡是我的房間。”
厭夏不信:“你……”
林錯看向衣櫃的方向,低聲道:“我的櫃子裡也有抱枕,如果你一定要抱枕才肯睡,我可以把我的借給你。”
“什麼?”厭夏的腦袋就像是被炸掉了一樣。
“總之,我不想當任何事物的替代品,所以,你要麼用我的,要麼你自己去拿你的抱枕。”林錯微微皺眉。
“用你的。”厭夏是不可能回那個房間,一旦回去以後,再想要進林錯的房間,會變得很困難。
厭夏松開了林錯的手腕。
林錯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雲朵形狀的純白抱枕。
林錯向着厭夏伸出手,将它遞給她:“給你。”
厭夏的腦袋此時已經神志不清,她看向林錯,隻覺得林錯身後仿佛長出了潔白羽翼:“天使……”
看到這樣的厭夏,林錯有那麼一瞬間心軟。
或許她不該那麼嚴肅的對待一個病人,但這不能怪她,她已經很久沒有照顧過誰了。
“天使?……你真是病得不輕。”林錯小聲嘟囔,厭夏是個病得不輕卻還總想着要和她接吻的怪人。
厭夏沒聽清林錯的聲音,她此時抱着林錯每晚都會抱着睡覺的抱枕。
雲朵形狀的抱枕上面全是林錯身上的味道。
厭夏說不出那味道具體像是什麼,隻感覺淡淡的,有些甜,好聞。
本以為不困,但抱着雲朵的瞬間,厭夏覺得困意好像席卷而來了,于是她很是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其實,林錯不是那種離開抱枕就沒辦法入睡的體質,但看到厭夏抱着自己的抱枕,她心裡湧起莫名的焦躁。
這種焦躁不是林錯第一次體驗,初次看到姐姐身旁的戀人,林錯就感受過這種感覺。
就像是原本屬于自己的固定座位被她人占據。
但說到底,從來沒有什麼是真正屬于自己。替代品總是存在。
厭夏的抱枕是虎鲸形狀的,但那又如何,厭夏也可以抱着雲朵形狀的抱枕入睡。
林錯躺在厭夏身旁,看着天花闆。
原本完全屬于她的空間因為厭夏的存在而變得狹窄……她應該讨厭這種情況嗎?
林錯不知道。
被窩比一個人的時候更加溫暖。
*
“體溫多少?”
“36.4。”
厭夏歎了口氣,她的感冒竟然隻用了三天就痊愈了,這下她不能随便進入林錯的房間了。
“感冒好了為什麼要歎氣?”林錯是那種生病以後很難好的體質,很壞的體質。
上次的感冒,林錯用了快半個月才勉強養好。
如果能有厭夏這樣的體質,林錯會覺得生活或許更值得期待。
“不想上班。”厭夏用這樣的借口糊弄林錯,如果直說是因為不能随便進入林錯的房間,那林錯一定會說自己是變态。
厭夏不想被林錯說是變态。
“你……很缺錢嗎?”林錯又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硬要說缺不缺錢,我不是很缺。”厭夏看向林錯,“你呢?”
“不缺。”林錯說。
厭夏聽到這個答案不是很意外,林錯的生活非常簡約,日常花銷不會很大,不過既然林錯願意提起錢的話題,厭夏終于将自己一直以來的困惑問了出來:“你的錢是怎麼來的,換句話說,你有在賺錢嗎?”
“賺錢的。”林錯淡淡的說。
厭夏瞪大眼睛:“你,賺錢?”厭夏幾乎沒見過林錯長時間出門,很少很少:“是居家辦公?”
“算是吧。”林錯說道。
“真稀奇,我頭一次聽你說這些。”厭夏這樣感慨。
林錯不懂厭夏的感慨:“那是因為你之前沒有問過我。”
厭夏好奇的說:“我問了你就會回答我嗎?”
林錯沉默了一會兒:“不一定。”
“對吧,所以我才沒有問你這個問題。”厭夏理所當然的說道。
林錯不知道厭夏口中的‘對吧’到底對在什麼地方:“生活是需要錢的。”
“其實我之前以為你會跟家人要生活費,沒想到你原來有工作。”
厭夏脫口而出,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說錯話了。
林錯不喜歡提及家人的事情,厭夏看向林錯的臉色。
“首先,我不會用她們的錢,那不是我的錢。”林錯說,“其次,那應該不算是工作……我和她之間,很複雜。”
“她?”厭夏第一次從林錯口中聽到她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