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厭夏盯着林錯,“我也不知道我想了解你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這種情感會有多長久。”
“你的喜歡隻是這種程度嗎?”
“我沒喜歡過。”
“……”
“你喜歡過别人嗎?”
厭夏一面說一面笑。
林錯移開了目光,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不想回答也是一種答案。
“是誰啊?”
“和你無關。”
“其實我有頭緒唉……”
“閉嘴。”
“條件嗎?”
厭夏剛說完,林錯又瞪了她一眼,甚至氣不過,走過來踢了踢她的腿。
“痛唉——你怎麼這麼暴力啊?”厭夏笑嘻嘻的說着,完全看不出弄痛了她。
“是你太暴力。”林錯冷不丁的說着。
論攻擊性,厭夏的攻擊性遠超林錯的攻擊性。
厭夏笑容收斂:“你……原來真的看到我了。”
林錯低頭拆開碟片盒子,不理會厭夏的話。
“她好看嗎?”厭夏的語氣聽着居然有些不自信。
讓别人看自己的靈魂……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個非常難以形容的事情。
靈魂是否存在,而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模樣?
長相、财産、頭銜、家室,這都是外在屬性,在這個空間裡,厭夏可以不需要這些屬性。
卸下那些僞裝的她,而這樣的她,是否可以獲得認可?
“别不說話啊……”厭夏走到林錯身旁,抓住她的衣角,“我……好不好看?”
林錯将碟片盒放回架子上,她能感受到身後的溫度,也能聽出厭夏話語裡的脆弱。
這個脆弱是因為我嗎?林錯這麼想着,在心裡又搖了搖頭。
不會的,厭夏不是那種會因她人而脆弱的人。
她那麼擅長表演……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情而脆弱。
“好看。”林錯低沉着嗓音,反手抓住了厭夏的手腕,在對方驚訝的表情裡,重複道,“你很好看。”
“如果你覺得我這樣說會讓你好一點,我會說的。”
林錯盯着厭夏的眼睛。
“我說的不是這個……”厭夏被林錯盯得耳骨泛紅。
“那你說的是什麼?”林錯湊近厭夏。
“距離……好近……”厭夏不敢和林錯對視。
“說清楚。”林錯不想被搪塞過去。
“這說不清楚……”厭夏不懂這怎麼能說清楚,她沒談過戀愛,甚至不知道到底要怎麼維系這段關系。
“是嗎?”林錯冷淡的說完,松開了厭夏的手腕。
厭夏揉了揉手腕,輕聲說:“我隻是想你看到真正的我。”
她想要被她發現真實的自己。
“我看到了。”林錯低聲說。
“什麼?”
“我說,我看到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不覺得醜陋,或者是奇怪嗎?”
“為什麼我會覺得醜陋和奇怪?想要被人看到真正的自己,這沒什麼醜陋和奇怪的。不如說,原來你也會擔心别人覺得醜陋和奇怪,原來你也是人類。”
“……原來是這樣。”
“就是這樣。”林錯按下碟片機的播放鍵,“你要看有關森林的紀錄片嗎?”
林錯的态度太平常,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問着厭夏,她似乎沒察覺到厭夏心牆倒塌的聲音。
“你好溫柔啊。”厭夏這樣喃喃自語。
林錯眨了眨眼,聽不懂厭夏到底在說什麼,厭夏明明剛說過自己暴力,現在怎麼又溫柔了起來?
電視機裡的紀錄片開始播放,綠色的大森林如同海洋,此起彼伏,延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