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叢一不太領情。
堂堂文家未來當家人,ABV集團掌舵手。
竟然走的是這種拿錢砸女人的土豪風?
幼稚!還很土氣!
想到這,叢一又讪讪地冷笑了下。
文時以瞥見了,但完全不在意。
“你是,文......”叢一到現在,連他名字都沒記住,“文什麼?”
“你好,叢一。”
那是文時以第一次親口,完整地叫出她的名字。
他往前走了兩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灰藍色的雙眸望向她,眸底平靜如斯,像是一方幻彩的深潭水。
她還坐在車前蓋上,微卷的長發部分飛散在風中,部分鋪陳在肩膀上,丹鳳眼的眼尾是完美的眼線弧度,濃郁的紅唇在這濃夜裡更顯風情漂亮。
她微微仰着頭,高貴得如同公主。
他俯視下去,兩人的目光剛好彙成一條直線。
“我是文時以。”
男人的眉心跳了下,稍微頓了頓,繼而很肯定地開口。
“你的未婚夫。”
冬日夜晚,肅殺冷寂。
寒風和海浪的湧動中,叢一很清楚地聽見了文時以的話。
尤其是未婚夫那三個字,清晰又刺耳。
真是沒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叢一愣在原地,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隻是她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氣場是真的強,不依傍任何外在事物的修飾,被她堂而皇之地放了鴿子,不僅沒有激烈的情緒反應,甚至連口氣都是平和的,整個人禮貌,客氣,冷靜,淡定。
就這樣泰然自若地站在她面前,告訴她,他是她的未婚夫。
但她叢一也不是被吓大的。
“未婚夫?”叢一起身,重新站起來,照舊微微仰着下巴,輕眨了一下眼睛,挑起鮮豔紅唇,玩味地笑了,“誰答應你的?我家老頭嗎?”
文時以沒說話,算是默認。
“如果你覺得我家老頭答應你,我就能嫁,那你就慢慢等吧。”
叢一瞧着他一副針紮不行水潑不進的樣子,也懶得跟他多費口舌,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轉身拎起有些被打濕的披肩,往車門邊上走,一邊走,一邊丢下話,話語聲伴随着高跟鞋的踩踏,輕響在這夜裡。
“我最讨厭别人和我搶東西,尤其讨厭男人跟我搶東西,搶完還轉頭說是送給我的,難道我自己買不起嗎?
“還是你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你比我更有錢?”
車門被拉開,潇灑靓麗的倩影扭過來看着男人,眼裡滿是驕傲和不屑,烈焰紅唇微啟,扶着紅色的車門,淡淡地吐了一句:“如果你真想和我賠罪,連車帶牌照一起賣給我,開個價吧,我絕不還價。”
風更大了,叢一柔軟蓬松的長發被全部卷起,飛散在夜色裡,掩映着她精緻奪目的面容,更多了幾分妩媚。
文時以看着眼前曼妙傲嬌的女人,忽然多了半點興趣。她倒是真真如外界傳得一般,是個嬌縱又會碎鈔票的紮手玫瑰,性子不太服帖,脾氣也不大好。
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麼。
“如果叢小姐是這樣理解的,那也沒錯。送你車牌,也是為了向你證明,和我結婚,不會委屈你,不會讓你的生活品質受到半點影響,你依舊還是風光尊貴的叢大小姐。”
“無論你喜歡什麼,想要什麼,我都有這個能力,滿足你。”
文時以并沒否認,反倒覺得叢一沒說錯,坦然地應下。
在他的觀念裡,世家大族依靠婚約綁定在一起,相互支撐,不斷壯大,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們不需要有精神共鳴,更不需要有所謂的愛情。隻要有足夠的利益牽扯,勢均力敵又旗鼓相當,能成為彼此家族的一大依仗依靠。運氣好的話,或許再加一點點激情,就很足夠了。
他向她證明,他是一個合格優質的聯姻對象,沒有任何問題。
其實有關這一點,就算文時以不證明,叢一自己也很清楚。
叢敏興和她提出婚約的那天,她就給遠在京城的好閨蜜羅意璇通電話打聽過了。
文家高門大戶,地位财富絕對是京城翹楚,家風甚嚴,沒有那些豪門内鬥,小三小四,私生子女的糟爛破事。
現在的文太太雖說後娶進來的,并非文時以的親生母親,但素有賢名在外,是個很好相處的溫柔女人。文家這一輩幾個子女之間關系融洽,各司其職。文時以是很早就被文老爺子指定的文家繼承人。
中英雙血統,容貌俊逸,能力超群,大權在握,自小踏實穩重,事事出類拔萃,身上也沒沾染上富家公子哥的不良習氣,從不出入風月場所,也不喝酒,這麼多年半點绯色新聞都沒有,是不少京城名門貴女的理想對象。
用叢敏興的話來說,這是個人人得誇的可敬後生。
唯一一點,美玉微瑕,文時以少年時因為在火場救人,意外傷了左手,留下了舊傷。
除此之外,當真是可以堪稱完美。
隻可惜,再完美,叢一她也一點不感興趣。
在她眼裡,他就是個父母強塞過來的。
她的心早就再裝不下其他男人。
“叢小姐,你這樣回去,我們的婚約也不會就此取消。”
叢一冷哼了一聲,正思索着如何反駁,卻沒想被他搶了先。
文時以趁着她失神片刻,走到了叢一的面前,口氣柔和了幾分,帶了點笑意,不慌不忙地把餘下的話說盡,“不如這樣吧,我幫叢小姐想個辦法,擺脫婚約。”
“你說什麼?”叢一被他搞糊塗,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真是看不懂這男人,大半夜莫名其妙地冒出來和自己飙車,就為了炫那塊她沒搶到車牌,表面自己的身份?
現在又說幫她解除婚約!
發什麼瘋!
“和我走一趟吧,如果回來叢小姐還是不滿意,那我們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