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頂”豪華宴會廳外的仿真草坪觸感柔軟,草葉尖尖彎腰甚至滴下點點露水。
霓虹燈如潮水,全息天幕星秒更替,夜幕降臨的瞬間,身穿深紫色墜繁星長拖尾禮服的異國公主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銀河璀璨,但是不及佳人的千萬分之一。
她似乎不願以真面目示人,全息薄紗覆面,然,周身流轉的能量光譜已經讓滿廳的權貴都呼吸一滞。
在星際,碳基生物也分三六九等。
最上等,自然是流光溢彩,能量光譜與生俱來。
即使沒有上過一天學、不識一個古體字,甚至不會操作任何的機械戰甲--單單隻是站着,能量流轉于周身,你就知道他是翹楚。
王熙鳳就是各中翹楚。
“什麼破勞資的學堂,老娘不屑于上得。”
鳳哥兒古體大字不識一個,照樣掌管着帝都王家、照樣是帝王星趨之若鹜的香饽饽。
次一點的雖然資質平庸,但是勝在家世顯赫,可以用大量的金錢權力堆積。
比如,那皇商薛家的大少薛蟠;再比如,那賈家的二代賈琏……
雖然在王熙鳳眼中不過是“呆頭鵝”之類的貨色,然抵不過人家富貴繁華,用最昂貴的材質制作晚禮服;用最頂尖的科技全身覆蓋超級纖維,那流光溢彩的能量團照樣能夠充斥在周身,以假亂真。
由是,星際豪門的頂級晚宴,濟濟一堂的光波流轉甚至比蒼穹之外的霓虹燈更加璀璨。
魚目混珠。
不知道誰是魚目,誰是真珠。
然,不管是魚目還是珍珠,隻要出現這樣的流光,不是天人之資,就是富貴無邊。
誠然帝都四大家族早已定型,但是誰會将同樣的星際新貴推出去呢?
鳳姐微微側目,對身邊的平兒低聲:“是哪家的小姐?我們遺漏了的要去賠個不是。”
平兒隻睨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低聲應了。
不消幾秒鐘,來人的全部訊息已經不動聲色導入王熙鳳的通訊端。
賈寶玉舉着酒杯站在在穹頂露台低聲呢喃:“宇宙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滄海遺珠……不,她一定沒有生活中在帝王星……帝王星早就已經腐朽。”
茗煙把高腳酒杯塞進賈寶玉的手裡:“少爺,當務之急你可是要去結盟那薛少。”
賈寶玉的思緒回籠,是啊,他怎麼忘記了這一茬。
在商言商,帝王星的權貴們靠着結交另一種姓的權貴得以延續富貴。
這場宴會是王家的主場,能夠拉攏王家固然是好事,如若不行,與剛到帝都的皇商薛家交好,也是本分。
賈寶玉雖然貴為賈氏三代,但是不能給家族貢獻力量的子嗣如破鞋,這個道理他很小就已經明白了。
“先去會會那薛蟠。”賈寶玉戀戀不舍看着那花園中的百花之冠,這才随着茗煙的引薦而去了。
*
“你怎麼在這裡?”薛寶钗向來理智大于情感。
但是在剛才過去的千分之一星秒,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靈魂剝離軀體,她在百花叢中撲向了那朵綻放的蝴蝶。
身體先于理智,她伸手捉住了少女墜滿蕾絲的花邊手套。
充斥着能量團的羸弱少女,無異于羊入虎口。
她,動了恻隐之心。
“喲,這位高貴的小姐似乎是我妹妹的舊相識?”
薛蟠讨人嫌的聲音響起,帶着審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
薛寶钗硬生生收住了所有的動作和情緒。
沒有足夠的保護能力之前,和她産生糾葛無異于慢性自。殺。
“您說笑了。”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随從輕巧地攔在林黛玉的身前。
劉玉華一身黑色中性燕尾服,白色的短發随着動作輕微的起伏,左眼鑲嵌微型通訊儀,神色冷峻,語言簡練。
在隔斷林黛玉和薛寶钗之間所有情緒的同時,将薛蟠的目光硬生生給怼了回去。
那姿态,仿佛在說:就你,也配得我們小姐說話。
王熙鳳已經笑着迎了出來:“妹妹可是從外星系來的?真是失敬失敬,今兒我做東,妹妹千萬不要在意,随意吃喝。”
王熙鳳自然熱絡,拉着人就往裡面迎,“如今倒是我不通消息,竟也不知道妹妹這樣的秒人何時抵達的帝王星……”
又問:“不知道妹妹怎麼稱呼?”
身邊的平兒眼睛跳了一下。
你看,這就是鳳姐,明明收到的訊息已經知道眼前這位持通用字母“LIN”戶口登錄帝王星,但是偏偏要明知故問。
她笑盈盈遞上一杯加冰的威士忌,等着林黛玉的回應。
林黛玉接過那酒杯,也不喝,反笑吟吟看着鳳姐。
“都說來帝都要結交一個人的話,那非王熙鳳莫屬。”
人人都稱她為“王家千金”,偏偏她直呼其名“王熙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