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叫《莫娣》,尚賢隻看了一眼。
太感性了,未必是好事。
墨小雨取了人掌心捏着的黑色打火機,輕輕寫道:
吸管。
别人不願意給的,他就求一求。他不是莫娣,并沒有主角光環。
嗓子現在還痛着,隻能吃一些流食。加上昨天,一共四頓沒進油水了。
就憑他是尚賢身邊的人,隻要他開口,沒人會真拿他不當回事。再怎麼說,也是主子的狗,是走是留,未定生死。留着一絲情誼,日後也好相見。
他有意餓着他,他就順了他的意,賭的就是賢爺的憐憫之心。下線總要踩一踩才知道在哪,才能打開更大的阈值數。
算盤打得響,賢爺不領情,甩開墨小雨的手:“找我有什麼用,我能給你變出來嗎。”
也不像是問句。
“滾。”可能是喝了點酒,他懶散道。
墨小雨堪堪收回手,站起來的時候晃了一下身形,連忙伸手扶住沙發一腳。他慶幸自己沒倒在冷臉的人懷裡,會踹他一腳也說不定。這腿力他是試過的,挨不住。
他怔怔望着面前強勢的男人,美目裡沒有憂怨,反倒放了一縷情絲在裡面,叫人挪不開眼。
尚賢其實可以扶他一把的,但是沒有,單是睥睨着眼看人往下倒。
“還愣着做什麼?”他漫不經心說,其實心情也沒差到哪去。對上墨小雨的時候,他不太能生的起氣來,這個人太過溫和。還是個不會說話的,更叫人數落不上一句來。
墨小雨不覺得這是平和,尚賢不說話的樣子,足夠了。
你說做什麼?
不是等你給我找吸管嗎!
軟硬不吃的狗男人。
都走到門口了,墨小雨又折回來。大着膽子坐到人懷裡,又送上一個香吻,在自己剛才握着的手上淺淺寫着:“賢爺,我錯了。”
尚賢看着前兩個字眼神幽暗,不知道從小啞巴嘴裡說出來又是怎樣一番景象。沖這個機靈勁,應該不會差。
怕人沒看懂,墨小雨又寫了一遍“我錯了”。
賢爺不待見他,他絕沒有一點好日子過。他知道,這感覺已經體會了一整天。
尚賢不買賬,随便一聳将人推倒在地上。
墨小雨沒吭聲,擡着眼慢慢去看人。他怕他看見的是一雙盛着怒氣的眸子,他怕男人對他的疾言令色。
尚賢又拿起打火機在手心把玩,沒什麼好語氣:“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示弱,在他面前沒有用,他不想再看見這個人身上出現的各種套路和把戲,也疲于應付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墨小雨覺得無用也好,折服于一個男人身下,他知道自己做不到,默默朝外走去。
誰能想到他翻天覆地的新生活是一場權色交易,一段身體關系……聽上去有點可笑,可實際上就是這樣,這就是他現在的生活。他的體會,他的感受都是如此,不存在什麼偏差。
他惹他生氣了,讓他感覺到麻煩了,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他連那人口中提到過的價值都還沒有發揮出來,就已經被嫌惡上了。
房間裡靜悄悄,尚賢估摸着時間,也在等江河的消息。
聽說今天的新聞都在蹲他,這些媒體,無聊得很。
等尚賢換了身衣服去敲人房間的門時,看見人剛換好衣服,還是早上他穿的那身裴頌準備的破爛布料。
尚賢擰着眉,看出了這人心思不純:“好看?”
語氣不善。
墨小雨低着頭說不出來一句話,羞恥心作祟,萦繞周圍。
尚賢走過過來将他剛換下來的衣服又一股腦丢在他身上,吩咐:“穿好,走了。”
墨小雨從腦袋上扒拉下來那蓋住自己的衣服,沮喪的心情不言而喻,面前的人似乎還沒有出去的打算。他一時間也沒動作,過了會兒才聽見一聲冷笑,接着皮鞋的聲音便響起來,越來越遠。
有賊心,沒賊膽,花架子。
尚賢這樣認為。
墨小雨這麼做的初衷不過是想要人開心點,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什麼地方,如果能好好留在他身邊,倒也還算是一種不錯的選擇,至少對于目前的他來說是這樣。
可就那點事情上的價值,他都沒有了,有錢人的愛和喜歡是不能混為一談的。他們不缺選擇,也不缺選擇的對象。
墨小雨換好衣服重新走到外面沙發上坐着抽煙的人身邊,很主動将自己湊過去。他想到了男人早上跟他說過的話,給他看嗓子,心裡又一度濕潤起來。
發現自己一點也摸不透這個男人。
尚賢偏頭躲開,說:“不要做我不喜歡的事,聽見了嗎。”
這是警告。
墨小雨覺得。
他還是以依偎進人懷裡,像早上那樣,這次沒有被人推開了。
尚賢摁滅煙頭,直接抱起人往外走,黑色大衣将人裹緊。
墨小雨又想哭。
看,這人的心思根本琢磨不透。
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抱他,竟還願意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