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也慣會誤解他。
算了,都不重要了,反正他都要死了,生前身後名聲什麼的都不再具有任何切實的意義。
耳邊似有幾聲滴滴滴的聲音,墨小雨聽不太清晰,困倦的眼皮十分乏力,一點想繼續睜開的念頭都沒有。他忽然想到了一種死法,安樂死。這個男人要是這樣殺了他,也算便宜他了。
跟鐘雪薇不一樣,沒有苦痛相送。
閉着的睫毛上沾着濕濕漉漉的淚水,尚賢輕輕擦去,惹得睡夢中的跟着眨了下眼,依舊沒醒。他順帶撫平了那擰着的眉,身下的人倒像是更冷了,連牙齒都在打顫。
這一次攥着的,是他衣服,隻拉了一個角。
他,很冷嗎?尚賢盯着人思襯着。
額頭還是燙的,臉也是紅撲撲的。
“裴頌。”
尚賢又叫了一聲:“裴頌!”
站在門口的人衣服還沒套齊。
“讓江河快些,遲了,就叫他來收屍。”
不像好話。
“是,賢爺。”裴頌整理好西裝走了,今晚怕是不用睡了。
尚賢脫了衣服一同上床躺着,身旁的人立即湊過來,手腳都在自己身上,全是冰的。
眼睛掃過床頭的空杯,眼裡一沉。這杯子是他專買來喝冰水用的,放在一起。他喝的時候偶爾還會加一些冰塊,看起來更賞心悅目些。
小兔崽子。
吹了風還喝冰水。
也不全是,尚賢又想起你那會兒晚上,光/-裸的身體……雖然開了空調,估計也是凍着他了。
他暗沉着眸把人抱在懷裡,此刻兩個人身上都是滾燙的,也不嫌熱。
陌生的觸感席卷全身,尚賢沒想到墨小雨抱起來很軟,睡着的樣子乖巧得很,硬朗的棱角都被磨平了。就這麼安安穩穩躺在他懷裡,纖細的手拽着他衣領,完全是一副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早這麼乖不就好了,非要給自己找罪受。
虧不虧,還病一場。
沒等到江河過來,懷裡的人又先醒了。
墨小雨看清了眼前的人突然反應過來,猛然推開人,自己也掉下床。反應過大,腦袋撞在了床頭邊的櫃子上,磕出一聲響,整個人也更暈乎乎的。
他沒意識到自己發燒了。
尚賢還在床上,垂着眼往床下看,眼睛裡帶着嘲弄,甚至還帶了一點不悅。
不識趣,還是睡着了乖。
賢爺掀開被子,拍了拍自己身旁,要人自己主動再上來。
墨小雨愣坐在地上,一動沒動。
半睜未睜的眼淡淡看着,他知道自己不能過去。身體被那眼神定住了,他動不了。剛才推人那一下,已經用完了他全身的力氣。面對着他的時候,他總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抵抗的砝碼。
賢爺起身單腿跪在床上,下床,伸手攬住人,輕輕松松抱了起來。
墨小雨不願意接受這樣禁锢的姿勢,又要掙紮。
“再動一個試試?”淩厲破人的氣勢讓人生寒,威壓的聲音帶着溫怒,眼底都是危險的氣息。
他,妥協了。
賢爺把人抱回去,還是像剛才一樣還貼着自己。别說這小東西抱着還挺舒服,身上也是幹幹淨淨的香味。這會出了汗,和自己一樣的沐浴液味道更濃郁了。
墨小雨繃着身體不敢動。
剛才和他也是這樣嗎?
躺在一張床上,還挨在一起?
他怎麼能趁着他睡着了就……
墨小雨擡眼偷偷看了那人一眼,又被抓了個正着,慌亂之餘更明顯的是神色疲憊。
他是怕的,面對這個男人,莫名害怕。
高高在上的人越是不動聲色,他越惶恐。總覺得有什麼更大的陰謀在等着他,是他給他挖的,就等着他自覺往裡跳。
到時候,他哪都去不了,逃不掉的。
尚賢壓着人往下看,離得越來越近。手一步步上移,摸到人光滑的脖頸。慢慢摩擦,像在折磨人。他仔細看了眼那後勁,确實什麼特别之處都沒有,唯一要說的便是那光滑細膩的手感。
除此之外,再無什麼跟危月燕相關的符文流動。
墨小雨收緊了呼吸,對上野性外露的眸,心裡跳個不停。
他這是做什麼?
是要掐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