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回來的紅裙Omega，那弱不經風的樣子實在可憐，那位下屬看不下去，主動拿過水桶，撈出抹布擰幹，幫她擦拭家具。

這個女Omega平時應該就是個愛幹淨的人，屋子裡并不髒，所以很快就打掃幹淨。

定好蘇柳的住所，紀诃還沒有着落。蘇柳背着手，像個霸王一樣來回逡巡，如果認識谷掌事的人在這裡，就會明确地感覺到，蘇柳這個爺味十足又非常欠的步态，是跟誰學的了。

蘇柳走動了兩個回合，又在一個有人居住的單人間前站定。

避免又一個受害者的出現，在蘇柳去拿木牌前，那位下屬就主動提出：“你們倆那麼瘦，可以一起住。”

那意思是，紀诃可以同蘇柳住一起，别再去禍害别人，省得玷污了那些好名字。

在見到蘇柳前，這位下屬覺得身材好但臉一般，也沒什麼大不了，但認識蘇柳後，他發現臉還是非常重要，這樣的一張醜臉，就算閉着眼睛，他都難以下咽。

“可是一間屋子隻有一個名字，這怎麼能行？”蘇柳頂着那張醜臉，故意靠近那個下屬。

下屬擦了擦汗，忙大步退後，低頭躲避蘇柳的視線，“名字……也、也可以拆成兩個字，你們一個叫紅，一個叫顔。”

不就成了兩個名字。

小紅，小顔。

也不錯。

蘇柳聽懂了他的未盡之言。

“行吧，那我就叫小紅吧，”蘇柳發出一聲感慨，似乎在說，也不是他怕寂寞，非要跟紀诃住一起，這都是命運的安排。

總算敲定了住所，下屬立馬遁了。

血奴住所，有專門的食物運送人，這個時間，他剛好過來。

這個人蘇柳有過一面之緣，是蘇柳早上剛見過的那個，跟谷掌事吵起來的Omega，好像叫“小程”。

小程目不斜視，推着運送車給每個虛掩着門的血奴送晚飯。

“你好，”經過蘇柳門前時，蘇柳叫住他，“有沒有多餘的晚飯，我們這間屋住着兩個人。”

小程原本低着頭，見蘇柳喊他，他邊飛快地說着“有”，邊從推車下方取出備餐，想要遞給蘇柳，但看清蘇柳的瞬間，小程拿着飯盒的手輕微地抖動了幾下。

蘇柳奇怪的一點是，小程看清蘇柳相貌時，第一反應不是厭惡，而是同情，似乎在他看來，蘇柳這張臉一看就是被無良醫美專家整容失敗後毀的。小程仔細盯着蘇柳看了幾眼，總算找到了蘇柳的優點：一口潔白的貝齒。

小程将視線定格在蘇柳的唇齒上，總算眼睛好受了一點，他将食物遞給蘇柳。

見蘇柳接過，他沒有在說什麼，又繼續推着車往前走。

這一天，蘇柳隻看到小程在幹活，似乎這個小程有做不完的活。

沒有社會經驗的人似乎不知道一個規律，被安排晚餐時間送餐的人，往往得延遲吃飯或者沒得吃。

這不是個好差事。

至少蘇柳覺得，“小程”不應該做這個工作。

谷掌事看着沒什麼頭腦，原來還會搞“職場霸淩”呢。

這時，送完餐的小程正打算推着車離開，蘇柳又叫住了他，“早中晚，都是你來送嗎？”

“嗯，”小程點點頭，但又好像想到什麼，說，“從今天中午開始，是這樣。”

“之前不是你？”蘇柳追問道。

“之前是另一個大姐，她辭職不幹了，”小程誠實地說。

蘇柳明白，這個大姐應該是反抗軍的人，畢竟反抗軍普遍對血奴很同情，不可能不在這裡安插眼線，但為了配合蘇柳的計劃，現在都撤走了，“你是隻幹這個活，還是還有别的活要幹？”

“這個活隻是臨時兼職，”小程語氣很輕松，似乎他真的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裡，“我還有本職工作。”

說着，他手腳麻利地擦拭着推車上不小心溢出的食物殘渣，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個新手。

“你幹這個，多給了你多少錢？”蘇柳沒打算放過他，好奇道。

小程明顯愣了愣，似乎有句話在嘴裡含了一會兒，又被他強行咽下，随後他狀似不在意地說，“……沒給。”

“沒給，你怎麼幹活呢？”蘇柳走上前掀開推車上的保溫布，拿出一盒備餐塞給小程，“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你過來坐。”

說着将小程拉到附近一個涼亭裡，三人坐在石墩上，捧着飯盒邊吃邊聊。

血奴的夥食很好，也許是李安吩咐過什麼，飯盒中的菜色跟之前送到四合院的差不多，就是份量少了一些。

小程打開飯盒的瞬間，臉扭曲了一下，似乎是很像罵人，但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