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還是入魔，不過是一念之間。

踏踏實實走出來的路，地基都是實心的。

一陣嬉鬧聲突然傳入蘇柳的耳中。

動态視力範圍内。

紅顔又帶着她的小姐妹們出來閑逛了。

她們在花園裡摘花，又跟幾個血族仆役玩鬧在一起。

不過，原本應該是團寵的紅顔卻被有意無意地冷落。

紅顔察覺到什麼，故意湊近其中一個血族試探道，“哥哥，你今天怎麼這麼冷淡？”

那血族捂着鼻子退後幾步，“你身上的味怎麼變了？像爛了的蘋果。”

紅顔莫名其妙，她的信息素的确是一股蘋果特有的清香味，很多血族，尤其是紀管事，都喜歡得不得了，怎麼幾天不見，在這個血族這裡，就成了爛蘋果味？

紅顔讨了個沒趣就走開了一些，像混在鴨群裡的天鵝一樣，高傲地選擇獨自美麗。其他小姐妹掩飾眼底的幸災樂禍，都遲疑地“啊”了一聲，她們的确是沒聞到什麼怪味，但不妨礙她們看紅顔的笑話。

“是不是上午排了隊，熱出汗了？紅顔，要不你去換一下衣服？”一個Omega假裝關心地說。

紅顔早上被林舒診脈後紮了一針，林舒說她氣血淤堵，不适合生悶氣。想到這一層，紅顔努力克制自己的火氣，擠出一個微笑，反客為主地說：“啊，我中午剛洗過澡，你呢？你上午也求着我，讓我帶你一起去，你應該也曬到了吧？換衣服了嘛？”

那個Omega立刻不說話了，畢竟她能出來閑逛，可都是托了紅顔的關系，而且血奴雖然每天都能洗澡，但想要像紅顔那樣想什麼時候洗就能什麼時候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她耍小心眼惹怒了紅顔，下次有好事紅顔可就不會再想着她，于是她歉意地沖紅顔笑了笑，表示她知道錯了。

接收到示好的紅顔輕輕“嗤笑”了一聲，拿起盆栽邊上的小剪刀，給自己剪了一朵花，戴在發梢上。

那是一朵大紅色的玫瑰，襯得紅顔膚白貌美。

她果然很适合紅色，紀管事人品不怎麼樣，審美倒是很有一手。

“真好看，”紀管事也來到了這裡，他由衷地贊美道。

“你身上怎麼也一股味？”那個之前覺得紅顔有味道的血族仆役又捂住了口鼻。

紀管事擡手嗅了嗅，什麼也沒聞到，便踹了那個血族一腳，“滾遠點，我看你是在這花園裡呆久了聞不出香味了？”

那個血族哈哈一笑，雖然覺得紀管事和紅顔身上一定有哪裡不對勁，但卻摸不着頭腦，何況身上有味的又不是他，他刨根問底做什麼，遂拱手讨饒道，“也許吧。”

有了紀管事的加入，紅顔剛剛被說有味有些氣悶的心情也舒緩了過來，占據上風後，她開始咄咄逼人，“你們見過那個Omega了麼，那人雖長相平平，但勝在身材還不錯，你們也可以認識認識，也就不會像剛才這位哥哥一樣，已經對我們這些舊面孔厭棄了呢。”

衆人/血族于是都哈哈大笑起來。

也不知有什麼好笑的。

期間，一個女Omega也學紅顔，剪了朵花戴在頭上，那是朵粉紫色的牽牛花，很适合這個Omega在陽光下曬得白裡透粉的臉。

之前嫌棄紅顔最明顯的那個血族誇了一聲“好看”。

紅顔立刻臉色一沉，使眼色讓那個Omega摘下來。

那個Omega不服氣地說，“憑什麼？”

紅顔用唇語說道，“快摘下來，醜死了！”

“哪裡醜了？”那個Omega讀懂了這句話，因為紅顔經常用這種話貶低她，她不知道的是，她能待在紅顔身邊，是紅顔精心篩選過的結果。

紅顔就喜歡像她這種各方面都比自己差那麼一點，還骨子裡畏懼強權的Omega。

“誰說你醜？”那個剛誇完“好看”的血族莫名其妙，甚至以為他剛才說錯了話。

“紅顔剛才說我戴這朵花很醜，”那個Omega委委屈屈。

“我什麼時候那樣說了？”紅顔攤手無奈一笑，她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的無恥，像她這種對别人的東西有強烈占有欲的人，在血族面前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她也不是喜歡那朵花，她隻是不允許自己被比下去。

那個Omega于是左看看右看看，但衆人/血族都用一種“你在說什麼”的眼神看着她。

“你看，”紅顔聳聳肩，“你是不是太累了？你的精神還好吧？大家都覺得你很奇怪呢。”

那個Omega低着頭看着腳尖，随後默默将發梢的花摘了下來。

紅顔立刻笑了。

早這麼幹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蘇柳看到這一幕都詫異了，這不就是“煤氣燈效應”麼？故意通過否認來扭曲事實，讓别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錯了記錯了，等别人因為陷入自我懷疑而心理出現裂縫時，她正好可以趁虛而入，甚至可以說一些“你看，你又在無中生有，撒謊就那麼有趣”，或者“你太敏感了，你改改吧”之類的話術讓别人百口莫辯。

全天下就你紅顔是對的，好大的口氣啊！

這個紅顔還懂精神虐待呢，蘇柳都小瞧她了。

花的事情告一段落，這些人很快又說起其他的趣事。

說着說着，他們就朝蘇柳這邊走。

蘇柳忙讓紀诃将手中的遺物收起來，紀诃也覺得拿着這些東西回去，被人看到很奇怪，于是就放進了随身攜帶的小挎包裡。

這個挎包還是鉑西給蘇柳買的，為了補償蘇柳被鉑西拿走的那個。當時蘇柳嫌累贅給了紀诃，紀诃倒是很喜歡，他被林長平抛棄後顯然還挨過餓，所以吃不完又舍不得扔的食物，都會帶一點在身上，有這個挎包帶起來就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