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和紛紛分到的是清掃公共茅廁。
谷營、他老娘及弁珍的,還要更慘一些,是馬廄掏糞工。
這兩個工種,從前一直是專人專項負責,這次居然也在裡面。
谷營幾人兩股戰戰。
在衆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眼神中,去往工作間領裝備。
一路上,谷營的眼神頻頻落到紛紛身上,這種危機關頭,别說是侄媳婦,他連親生的娘都能舍棄。
“你去馬廄,你去跟那個小葉說,你自願跟我換,”眼看快要到地方,谷營上前兩步,手臂死死箍住紛紛,威脅道,“不然我就打死你。”
不能換簽,那就隻能用拳頭解決問題。
紛紛可不是什麼柔弱的Omega,他雖然沒有Beta力氣大,但腦子活絡,嘴巴一張就是攀咬,“我可是紀管事的人,說不定就是下一任掌事,你什麼東西,敢動我?”
“你!你終于露出本來面目,你這個賤人,”谷營吓得松開了手。
都快一個月了,紀管事一次都沒找過他,谷營也害怕自己被厭棄。再加上李管事的背叛,谷營終于發現莊子裡後面來的那些人,都在冒充反抗軍,但悔之晚矣,他此刻孤立無援,又因為爬得高,沒有李管事做中間人,早就不記得,不,應該說從來沒用心記那些繁瑣的暗号,事到如今他根本無法親自聯絡組織,他實在沒轍了。
兩隊人分道揚镳。
紛紛與老付這邊,換好廁工的衣服,他們就開始打掃衛生。
一開始兩人清點好總數,商量好對半分。
後來幹着幹着,又臭又髒,紛紛就找老付再次“商量”,讓老付再多幹幾間,畢竟老付是Alpha。
現在的老付,可不像從前那樣對紛紛言聽計從。
老付暗想:明明都是人,怎麼紛紛是個Omega就要享受照顧?他老付還是家中獨苗呢,作為媳婦,紛紛更應該照顧照顧他才是。
于是兩人吵了起來。
紛紛冷笑道:“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拿着糞桶将你清掃好的茅房重新潑髒,讓你永遠沒有完工的一天,你信不信?”
老付難得思路清晰,也冷笑道:“你要是敢這麼做,我也潑髒你的那些,有本事你睜着眼睛睡在茅廁,别給我這個機會。”
“你以為你就這麼點把柄在我手裡?扔鄉下讓你們養的那個孩子,被你們賣掉了吧?如果我告訴李管事,他會怎麼做?他好像最讨厭這種事吧?”紛紛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你還有臉提?你的孩子,憑什麼讓我娘他們養?還打算告訴李管事,你不是紀管事的人麼?李管事會理你?”老付色厲内荏地說。
紛紛冷嗤一聲,他跟老付也相處了不短的時間,他很清楚老付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方的結巴已經讓紛紛抓到了乘勝追擊的小辮子。
“你敢賭麼?你看我敢不敢!”紛紛叉着腰。
後來兩人又拉扯了一會兒,最後以老付多幹兩間結束。
紛紛有些不甘,他偷工減料地掃了幾間之後,很快又想到一個主意。
他跑去後廚,趁人不備偷了幾桶熱水洗了個澡,然後去找他記得的那幾個活計很輕松的Alpha交易。
至于是哪種交易,還能是哪種交易。
另一邊。
穿着破舊橡膠長靴的谷營三人,站着掏馬糞。
他們幾人身後,還有原本的掏糞工充當師傅,對他們進行指導。
一開始谷營還想套個近乎,但被這些長期從事底層工作,嚴厲又兇狠的掏糞工瞪了回去。
“站好了,掏糞工永不能直腰,卑軀見貴馬,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馬廄長拿着鞭子陰沉沉地看着谷營。
這個馬廄長跟谷營有仇,長期在這裡工作,膝蓋有些變形,他當然也算在了谷營頭上,對谷營深惡痛絕,根本不會心慈手軟。
“消毒的石灰粉怎麼沒有?”谷營雖沒幹過活,但他貪過這個消毒粉的錢,見他的“師傅”給他遞的是劣質的醋渣,他強忍着被臭氣熏暈過去的生理反應,責問道。
從前他不在意,那是因為他不幹這份活,哪裡需要管那許多。
現在這個崗位的第一線可是他,這劣質的醋渣怎麼能起得消毒的功效,萬一感染了什麼傳染病,可是會死的。
谷營怕死啊。
“你問我?谷營?”馬廄長冷笑道,“你該問問自己!”
谷營條件反射地皺起眉,“反了你了!”
“到底是誰反了?再多嘴多舌,把手套脫下,給我徒手抓糞!”馬廄長陰着臉說。
此話一出。
弁珍和谷營的老娘都趕緊捂住自己的手套。
谷營他老娘還裝暈,被她的“師傅”用馬糞封嘴後,立刻“神清氣爽”清醒了過來。
有谷營和他老娘作為反面教材,弁珍立刻老實了。
就這麼幹了一天。
弁珍累壞了,夜裡洗完澡,她也與紛紛想到了一塊兒,避開衆人,穿得花枝招展,她趁着夜色去見馬廄長……
幾天之後。
用身體交換,不用幹活的紛紛和弁珍,與老付、谷營及他老娘一行人,隐隐形成泾渭分明的兩個派系。
“這不是我的活,按我這個年紀,早該退休了!我不是莊子裡的人!”谷營終于爆發了,他跟馬廄長互扔馬糞,狠狠打了一架後,谷營跑去找紀管事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