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卡莫西斯家滿門忠烈,七個雌子四個死在了戰場上,剩下的三個除了賽勒斯之外他都很熟絡,都是十分正經的孩子。
而眼前的這個家夥誰也不像,他難道不是首相家的少爺?
那個蟲的手解開了他的外套紐扣,在外套内側摸索着,江闌又驚又氣,對着他的肩膀猛一推搡,那蟲“嘶”了一聲,捂着肩膀後退了一步。
等等……他的肩膀受了傷?
莫非他是那天出現在教堂花園裡的蟲?
江闌拉緊了自己的外套,拔高音量對他喊道:“我警告你!别想對我做什麼無禮的事,否則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的雄父和雌父都不會放過你的!”
“啊,好吓人……”
那個蟲的語氣不鹹不淡的,顯然并沒有被他唬到,許是肩膀處的傷口又撕裂了開,疼得他的聲音頗有些中氣不足。
這聲音倒是出奇的耳熟,江闌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不可置信地開口,“你,你是……”
一束微弱的光從對方的終端處照出,映着那張他日思夜想的面龐。
“周祉?真的是你?你還活着?”
他激動地從床上起身,捏着雌蟲的肩膀,想要把他抱進懷裡,想想又忍住了。
不行,他幹嘛這麼激動?搞得好像他很稀罕這家夥似的。
被他捏疼了,周祉一矮肩從他的手下掙脫出來,“您這話說的,是巴不得我死嗎?”
“我可沒這麼說,”江闌有點擔心他肩膀上的傷,指揮他把燈打開,這黑燈瞎火的聊什麼勁?
燈一打開,江闌便看清了這個小房間的全貌,這分明就是一間牢房,雖然極力裝修成酒店的模樣,但是仔細瞧到處都隐藏了針孔攝像頭。
首相就打算把他關在這個地方,直到外面的風波平息為止?
他的視線落在周祉的身上,他驚訝地發現,這隻雌蟲的黑鬥篷下是考究的全套西裝,連領帶都紮得一絲不苟。
這一身一看就價格不菲,絕不是曾經的他能消費得起的。
少爺?他想起來了,前幾天他确實聽沃倫說過,首相認回了一個私生子,難道就是他?
他收回視線,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你真是發達了,哼,搖身一躍成了首相家的雌長子……”
周祉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江闌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倒不是嫉妒,隻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擔心這家夥在監獄裡吃苦頭,可人家倒好,飛上枝頭變鳳凰。
首相家長子,聽聽,多威風?簡直都快把他比下去了。
怪不得連賽勒斯都找不到他,敢情他是躲到了首相府,要不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呢?
過上好日子了也不知道知會他一聲,害他整日茶飯不思的……他瘦了好些,反觀這蟲倒是面色紅潤,幾乎瞧不出病态了。
得了,就當他的好心喂了狗了!
他一肚子氣,冷着臉扭過頭,“你還來這兒做什麼?專程來看我的笑話?”
周祉壓根搞不明白他這一肚子彎彎繞繞的,隻知道他又生氣了,剛想開口解釋,門口的看守就十分刻意地咳了兩聲,暗示時間快到了。
他隻得閉上嘴,快速将手中的字條塞進了江闌的外套口袋裡。
“别生氣,我的時間不多,沒時間解釋了,你拿着這個,今晚蟲皇會擺駕首相府,到時候看守的蟲會被調走,你趕緊逃出去。”
“那你呢?”
“不用擔心我,有機會我會想辦法去見你。”
江闌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說話,隻是揪着他的鬥篷不肯松手。
周祉被他的小任性逗樂了,輕輕拍掉他的手,“我先走了,您保重。”
他走到門前,手放在門把手上時,面色一凜,清晰的腳步聲從走廊處傳來,由遠而近,像是直奔此處而來的。
他回身快步回到小床前,揪住了江闌的衣領,十分強硬地親了上去。
這是一個不算溫和的吻,沒有太多的情意,表演的意味遠大于激情。
“你……”江闌被他親懵了,回過神來時看到他猛眨眼睛,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膽!誰允許你這麼做的?”他故意加大了音量,就是為了能讓門外的蟲聽到。
來人推門到一半,被這暧昧的聲音吓了一跳。
“你們在做什麼?!”沃倫愣在了原地,眼神裡翻湧起驚濤駭浪,他顫顫巍巍地伸出食指,指着他們,聲音顫抖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