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田玥周旋,陸呦想想,依舊得做些準備,好歹留些退路。
近些時日,莊稼收好了,匈奴又行了,頻頻南下劫掠,李牧力有不逮,差點讓匈奴的搶糧隊攻破雁門。
在書桌前,陸呦思忖良久,就決定是你了,墨十二,到了他為主公分憂的時候了。
她想了又想,選擇飛鴿向李牧傳信,“聽聞匈奴劫糧隊南下,陸呦有一物獻于将軍,此物為陸呦門客所制。”
而後附上了半張諸葛連□□。
“為保密,請将軍派兩百親兵取圖。此物換取将軍的兩百親兵護我莊七日。”
七天的保護,應該夠了吧,陸呦頭痛地想。
而後,她梳理了下莊子上的人,由辛訓練并帶領的護衛有二百二十人。除此之外,莊子臨山處的酒坊、琉璃窯爐有六十匠人,加上莊子上負責雜事的人,總共有三百人有餘。
算一算,沒想到自己家已經這麼大了。陸呦啧啧稱奇。
發現陸呦的走神,菱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陸呦的額頭,“都這個時候了,還走神。”
陸呦讪讪,回歸正題,“我們做兩手準備,若周旋無力,我們就跑。”
七國地圖在兩人眼前徐徐展開,菱道:“秦國或齊國,逃去哪裡?”
秦國,陸呦有認識的人,她去了可不一定能回來了。但是嬴政怎麼辦?
自從嬴子楚逃回秦國,趙姬母子雖被釋放,但依舊處于被監視的狀态,以做威脅秦國的人質,還有……趙人發洩的渠道 。
沒有邯鄲之困,但長平之戰後秦趙已是死敵。即使有陸呦和呂不韋留下的暗手護着,趙姬母子二人依舊受了不少委屈。
陸呦看向破碎的系統屏幕,一點用都沒有啊!系統。
墨十二躍躍欲試,“要不我們去楚國?去找我師傅,楚墨雖勢力有限,但是至少能護住我們。”
說話間,嬴政進門,額頭通紅,芽跟着進來,氣鼓鼓地:“有人故意撞我家公子的篷車,公子一時不防,直接栽倒在篷車闆,額頭紅腫一大片。”
嬴政倒是有所預料,此時的遭遇相比前世已是小巫見大巫了。他隻想着,何時能歸秦。
“這隻是小事。”他不想多說,若是他們動作過分,他自會反擊,“芽,你回去吧,兩個時辰後來接我即可。”
芽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嬴政氣勢所懾,怯怯下去了。
陸呦動作沒辛快,辛從自己懷中拿出常備的膏藥,拉着嬴政坐下,仔細且輕柔地塗抹起來。
嬴政呆愣。
辛無奈:“閉眼,免得膏藥塗進你眼睛。”
小孩乖乖閉上了眼。
其餘三人失笑,将心中憂慮暗下不談。
大人不談,不代表小孩不好奇。
頂着額頭的膏藥,嬴政睜開眼:“你們有事瞞我。”
陸呦本想岔開話題,如此事情,就不要小孩也跟着憂心了,看到嬴政的眼神後改變了主意,這是個小鬼頭,人小主意大,此時瞞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就麻煩了。
陸呦道:“蔺公想要殺我。”
小孩皺起眉頭,“蔺相如?”
“為何?”
陸呦唏噓地點了點頭,“因為我于趙不利。”
這個理由,可不好辦。嬴政設身處地,他也會想要殺死陸呦,不能為他所用的人才,也不能為他人所用。
他聽陸呦接着說,“田玥說會為我周旋,我也飛鴿給李牧将軍。”
陸呦将自己的籌劃全盤托出。
李牧若派人來取,他們可以狐假虎威,以邊防軍士震懾蔺家門客與死士,同時将蔺相如的活動上升到“妨礙軍機”的高度。
她接着說,“我準備挖一條密道,以備不時之需,密道通道十裡外的荒林,緊急關頭由此逃出。”
“好安排。”
嬴政點頭,這個安排是好的,陸呦的命保住了,一切還可另說,他忽略自己心頭沒由來的奇怪情緒。
“……政兒怎麼辦?”陸呦語氣井井有條,辛卻突然插嘴。
不說嬴政和陸呦之間的特殊關聯,隻說陸呦和嬴政相處四年處來的感情,他們怎麼能把他單獨留在邯鄲。
菱同樣擔憂,但她看得清楚:“政兒是公子子楚唯一的孩子,趙國雖有欺壓但絕不敢傷及他的性命。”
可不好給假仁假義的秦國出兵理由。
還說以農戰代血戰,看看白起帶的對抗匈奴的騎兵就知道,秦國天天一派胡言!
在白起北上對抗匈奴的前線中,秦國不知道為何,訓練出的騎兵竟然可以與匈奴騎兵并駕齊驅。
呸!虛僞的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