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欽卻又把話題繞了回來:“好了,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下面該輪到你了。我看你來食堂的路上一直魂不守舍的,有什麼心事,跟我說說呗。”
他的目光掃過許原飛棱角分明的臉龐,故意扯出個調侃的笑,問道:“該不會是收到别人寫給你的情書了吧?”
“什麼?沒有的事!”許原飛連忙否認。
“我開玩笑的,你别着急,”江予欽收起笑容,關切地望着許原飛問,“所以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事别總藏在心裡,對身體也不好。”
“沒什麼,”許原飛話說到一半,就看到江予欽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隻能改口,“其實我是在想你早上說的話……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跟我說那些?”
江予欽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氣,他仍然直視着許原飛的眼睛,坦坦蕩蕩地說:“原來是因為這個,這是我的問題,我先向你道歉。”
“說起來你可能都不相信,其實我那是被吓到了,”江予欽難得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解釋道,“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夢到你因為熬夜和飲食不規律得了絕症,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世上……”
他說到最後垂下了眼簾,語氣也跟着低沉下去,似乎又重溫了一遍可怕的夢境。
原來是一個夢嗎?
許原飛很輕易地接受了江予欽的說辭,内心深處他也不想跟江予欽提起竹馬自救系統的事情,即便江予欽是他最信任的人。
系統說江予欽是氣運之子,他被天道眷顧,能夠在夢中預知未來并不是什麼離奇的事情。
許原飛放松下來,卻發覺江予欽的情緒有些低落,似乎仍處在噩夢的陰影中,便用左手拍了拍江予欽的手臂,安撫道:“那隻是一個夢而已,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放心,我會信守承諾,好好鍛煉的。”
我不會死,也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世界上。他在心裡默默把後半句補全。
“那你得說話算數,我們都拉過鈎了,”江予欽說着,擡起頭來盯着許原飛,眼神透露出幾分固執,“你要是把我一個人丢下了,我就是追到地府也得把你拉出來。”
“呃,追到地府會不會有點誇張……”許原飛忍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又在江予欽的目光中舉手投降,“好,我肯定說話算話。”
江予欽滿意地點點頭,從他那份幾乎全是芹菜的芹菜炒肉裡挑出兩塊瘦肉夾到許原飛的盤子裡,催促道:“快吃飯吧,冷飯冷菜對胃也不好,健康的飲食習慣也很重要。”
他們從小就有共享同一塊糕點的經曆,早已習慣了和對方分享飯菜。許原飛也把自己餐盤裡的牛肉夾給江予欽兩塊,他這份土豆炖牛肉雖然也是土豆多牛肉少,但牛肉的數量還是很可觀的。
吃過午飯兩人和往常一樣慢慢散步回宿舍,路上兩人各想各的心事,誰都沒說再開口說話。以他們的關系,即使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尴尬。
火箭班的教室在五樓,宿舍在一樓,許原飛的班級在二樓,反過來宿舍就被排到了頂樓。
進宿舍樓時已經接近午休靜寓時間,兩人在一樓樓梯口分别,江予欽還叮囑許原飛要他一回去就趕快睡覺,抓緊時間多睡一會兒。
這讓許原飛懷疑他的竹馬從開朗高中生變成了唠叨老父親,這種體驗很新奇,不過許原飛并不反感。從小到大他幾乎從來沒有過被人唠叨的經曆,偶爾體驗一回,竟然覺得這種感覺也不錯。
他也的确乖乖聽話,一回宿舍就爬到自己的床鋪上,蒙着被子睡了過去。
午休過後許原飛的狀态就和平時沒什麼差别了,這其實是他的一項天賦,不僅不容易感到疲倦,休息的效果也比常人要好不少,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就足以抵消昨晚通宵帶來的疲乏。
疲乏清除之後他的頭腦也清醒了許多,能夠作出理性的判斷——不管“竹馬自救系統”所言是真是假、有沒有其他的目的,他都決定先相信系統。
許原飛将腦海裡的系統喚出來,重新查看了任務列表。其他任務都算不上困難,隻有一萬米的難度比較大。
許原飛以前最多隻在校運動會上跑過三千米,他的長跑成績還不錯,在同場比賽有兩名體育特長生的情況下還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績,具體用時他已經記不清了,好像是十二分多一點。
三千米要十二分鐘多,那一萬米至少需要四十分鐘,還是在他能從頭到尾堅持跑完的前提下。
許原飛在心裡算了算。學校每天上午九點有五十分鐘的大課間,是學生們自由活動的時間,雖然大部分學生都會選擇留在班裡自習,但也有不少男生會趁這個機會跑到操場上打籃球或是踢足球。
他也可以選在大課間去操場跑步,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在這五十分鐘裡把一萬米跑完,并在上課前趕回教室。
想到中午江予欽說起那個夢境時惶恐不安的模樣,許原飛默默下定了決心——他不能得癌症,不能把江予欽一個人丢在這世界上。他才不要當什麼白月光!他要活着和江予欽一起奔赴屬于他們的錦繡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