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染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來,轉頭問韓邵:“對了,你說的好主意是什麼?”
韓邵:“當然是神來之筆、奇思妙想、天才的提案,一種超驗的關系,基于一個先驗的猜想……”
衛染:“什麼?”
韓邵:“你問超驗,還是先驗?”
衛染忍無可忍:“我是問好主意的内容是什麼?”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不該坐上這倆車,和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
韓邵遺憾地說:“我還以為你對美妙的哲學産生了興趣。”
陸應塵優雅地轉動方向盤:“以我的角度看,你在轉移話題。”
衛染連忙補充:“以我的角度看也是。”
韓邵:“你們倆真無聊,好吧,我的好主意是——暫時保密。”
衛染忍不住在後視鏡裡瞪着他。
韓邵朝她做了一個鬼臉,又和衛染對口型:不-告-訴-他。
衛染看懂了,她看向陸應塵,他好像完全沒察覺到韓邵的把戲,隻專心地望向路口的信号燈,在紅燈亮起的瞬間準确而平緩地停在停止線前。
“又來了,”韓邵小聲吐槽:“這踩在危險邊緣的遊戲。”
陸應塵眯起眼,欣賞了一下自己一絲不苟的車位,才開口:“你們要去哪裡吃晚餐?”
衛染的手機又不安地震動起來,正好韓邵又接着陸應塵說起俏皮話,她便望向窗外假裝沒察覺。
過了一會兒,她才心不在焉地打開手機,微信上除了一排被屏蔽了的群聊信息,就是她媽一連串的[視頻通話]邀請。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正猶豫要不要回條短訊。一個前同事突然發來了新消息:
“有個新客戶,我們這搞不定,你要不要争取一下?”
衛染瞪大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立馬精神抖擻地回複:當然要!
她接連發了三個感謝的表情包,才詢問起具體細節。
對方說得十分簡略,但字裡行間透露出一種無奈。衛染一邊敷衍韓邵的詢問,一邊追問起他們之前合作的細節。
然而等了又等,前同事隻答應晚點再推客戶名片給她,又不再回複了。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變故,能讓她之前公司的客戶外流……但是這對于剛開始自立門戶的她,也确實是好事,莫非是得了她從前戶主的推薦?
她胡思亂想了一會,終于從手機中擡起頭,才發現車子裡靜悄悄的,已經熄了火,車窗外是自己家樓下的面館。
有聊了這麼久嗎?
衛染遲疑地轉頭,才發現駕駛座上的陸應塵正閉目養神。
她忍不住觀察起這張臉。衛染知道這人長得好看,但除了剛見時的匆匆一瞥,懾于他的氣場,一直沒有敢直視過。
這下看過去,他的側臉線條柔和,神情靜穆,頗有一種古希臘美男子的典雅。遮擋住那銳利的眼神,這張臉龐看起來人畜無害。
和之前以為的不同,衛染這回斷定,陸應塵年紀不大。隻不過被老成的氣質掩蓋,眉宇間的沉重更增加了他的閱曆感。不知道這人經曆過什麼,衛染有點同情地想。
如果有遊戲能把他做成當人設,她肯定捧場。
衛染不敢細看,回頭發現韓邵已不在後座上。
“他去吸煙了。”陸應塵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你處理好了嗎?”
“對……”衛染收回視線,發現韓邵原來正背對着他們,就站在不遠處的垃圾桶旁邊:“一點工作,随時随地要處理。”
陸應塵輕輕笑了:“你看起來并不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