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染小聲說:“我也不知道。”她隻知道他是老周的初戀,看面相文質彬彬的,哪想得到這麼厲害。看那邊的三個人,也身強體壯,絕不是文弱之輩。
警察又問:“觀複路21号是誰的房産?”
衛染上前解釋,說自己租了陸應塵的房子。周圍鄰居說:“這小姑娘是房主小陸的女朋友,人家是一家人。”
“就是,還說什麼勾引你們兄弟,他能有人家男朋友俊?别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被人家捅破了,擱那拈酸潑醋呢吧。”
“就是,這姑娘一看就是正經人。”“上次小衛還幫我們小孩撿風筝呢……”
“我們Jac哥更帥好嗎?”一個男人扭動着說。但隻換來了“老實點”的警告
陸應塵正好從門口匆匆地走進來,衛染不知道他聽沒聽見,反正她感覺怪尴尬的,各種層面上,熱情的人讓她受不住。
她和警察說:“這就是陸應塵。”不知怎的,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她又想到白果的事,隻感覺心裡難受,更加後怕。
陸應塵正朝她露出安撫的微笑。要是白果出了什麼事,她有什麼臉再見他呢。
警察又向他問詢情況,他一一應對,又聯絡了自己的律師。衛染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處理正事的樣子,有條不紊。
事實上,他一走進門,所有人的視線都彙集在他身上,衛染試着從旁觀者的視角打量他,發現他着實風姿潇灑,眉目俊逸——至少聽鄰居的議論是這樣,這些姐姐嬸嬸認為他堪稱完美:帥氣多金,待人有禮,父母還不在身邊……
總之是越說越離譜。衛染發現秦漪和段明冶交換了一個眼色,又笑眯眯地看向自己。她低聲問她們:“怎麼了?”
段明冶飛快地說:“你變了。”
衛染再問,這兩人卻顧左右而言他去了。
陸應塵和警察交涉完,又和氣地勸鄰居們别在這看熱鬧。他又說:“剛才有人說得不對,小衛還不是我的女朋友……”
衛染沒想到他突然解釋這個,偷偷地往人群後面躲。
“不信,那你怎麼肯把房子租給人家?”“是啊,還送禮讓我平時多照顧小衛呢?”“給我也送了。”“我也有!”“上次我好像看見他們湊一起小聲說話呢。”“小衛呢?”
小衛早就躲走了。她鑽進老周的櫃台裡,老周正和那位初戀先生互甩眼神,一時顧不上管她。
陸應塵無奈地看她一眼,又說:“我隻是對她單方面有好感,你們可别逼得人家再也不敢來見我了。”
他好說歹說,又給幾個見義勇為的小孩許諾了禮物,才把這幫熱心市民勸走了。
衛染松了一口氣,又歎了一口氣。
耳朵邊上,老周和初戀先生已經你侬我侬地讨論以後住在哪裡的問題了。衛染神遊天外,突然意識到租着陸應塵的房子,在有的時候也沒那麼舒坦——街坊們很好,但是也是太八卦了,而且,他們也長了一對善于觀察的眼睛。
那三個人雖然有潑紅漆的計劃,卻實施未遂,最終以帶回警局接受教育告終。這讓他們都面露喜色,但不知道初戀先生和陸應塵分别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仨坐上警車的時候戰戰巍巍,好像已經被判了多年刑。
衛染好奇問秦漪:“你說他們這是怎麼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了。”她可不覺得陸應塵能搞出什麼吓到人的事。
秦漪搖了搖頭:“是人總有在乎的東西。比起考慮這個,我們更應該想想如何應對之後的輿論。Mia,你查得怎麼樣了?”
段明冶:“手到擒來,我小弟正在給我轉群聊記錄,隻是他這人有點死腦筋,還沒混到Jac的核心群,才不知道這次行動的情況。我得提點提點他,實在不行,就隻好我出手了。”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段明冶在混圈子這方面獨有自己的門路。
衛染讓她再加把勁。她餘光注意到陸應塵身邊終于沒了人,才鼓足勇氣往他站着的木桌邊走過去。
“Hi.”衛染緊張地說。
“Hi,”陸應塵一直地微笑注視着她走來:“好久不見?”
衛染知道他這是在調侃自己,昨天晚上剛分開,今天就這麼生疏。但她心裡愧疚之意讓她沒有心情回擊,隻輕輕“哼”了一聲。
陸應塵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面色也有點緊張:“怎麼了?後來還順利嗎?”
衛染磕磕絆絆地和他講了白果的事情,陸應塵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衛染知道他平時多寵白果,更加緊張無措:“我們把白果送去體檢了,然後就趕到這裡,對不起,沒立刻跟你講……我想跟你當面說的……”
陸應塵歎息着握住她一隻手:“白果的事情我知道了,那你呢?你還沒和我說,發生了這麼多事,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