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衛染眨眨眼,她感覺心中退去的潮水又重新湧動起來,甚至漫上自己的眼眶,一瞬間幾乎要哽咽,但她又微笑了:“我很累,但很好,很輕松。”
她知道陸應塵明白自己,也不用擔心會受到任何關于人情的譴責,她隻是坦然地、邊思索着邊說出了自己的感受:“我以為…會很難,但還好,我終于有勇氣告訴她……我的想法。”
“真好,”陸應塵說。衛染有一瞬間感覺他想要擁抱自己,但他視線移到周圍,又遲疑了。衛染撲到了他的懷裡。
陸應塵愣了一下,又緊緊地抱住她。這個懷抱無比溫暖、妥帖,帶着包容和安撫的意味,讓衛染這一天來一直緊縮的心舒展了。
她貪戀地吸着陸應塵身上的木香,薄呢外套蹭着她的臉,讓她的思緒從空中降落到實處,她抱了一會,又不好意思地從陸應塵的懷裡掙了出來,低下了頭。
“有件事或許現在問不合适,”她聽見陸應塵溫柔而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但是,我實在是太想知道了。”
“什麼?”衛染心不在焉地用腳劃着地上的花磚。
“你是不是…”陸應塵聲音有些躊躇,又隐隐地期待:“你是不是不那麼排斥和我在一起了?”
“我從來也沒排斥過啊,”衛染擡起頭,看見陸應塵的目光,突然意識到他的真正意思,又磕巴起來:“我是說,對,是的,都可以。”
“真的?”陸應塵的眼裡被喜悅填滿了:“那麼,我是…我可以……”
“太啰嗦了。”衛染紅着臉親親了他唇角:“就決定是你了,男朋友。”
陸應塵拘謹地抿緊唇,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聲在她耳邊說:“回去再和你算賬,女朋友。”
衛染不以為然地撇嘴,還是不能被人看見的老一套,也不知道該說他古闆,還是占有欲強。
她拉着陸應塵的手,意氣風發地往回走。
段明冶笑道:“喲,這是誰來了,工作狂和她的不是男朋友。”
衛染大方地說:“正式介紹一下,男朋友。”
段明冶一瞬間瞪大眼。秦漪笑着說:“恭喜,恭喜呀陸先生。”
陸應塵矜持地點了點頭,隻有嘴角的弧線洩露出他非常高興。
段明冶說:“你可得感謝我,要不是我天天吹衛染的枕邊風,你以為你會那麼快就轉正嗎?”
陸應塵:“謝謝。不過……”
“枕邊風?”他在衛染耳邊呢喃道,似乎很介意。
衛染幹笑道:“别聽她瞎說,她都是睡沙發的。”
“是沙發床,”段明冶大聲說:“我還經常和衛染一起洗澡,陸先生,你注意點先來後到……”
衛染狠狠地瞪她,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陸應塵握緊了衛染的手,委屈地看着她,好像在說:我也要。
衛染眼角抽動着,突然有點後悔剛才的一時沖動——這決定是不是下得太早了?
秦漪說:“陸先生,有些問題我正要向你請教,像是一粒界這種平台,在什麼情況下會緊急取消原本打算進行的品牌合作呢?”
陸應塵從衛染身上移開視線:“可能有多種因素,合作意願突然撤回的情況雖然不常見,但之前也出現過——一般是核心層幹涉,又或者緊急輿論避險。”
他說:“你是說你們的談判被取消了?我會去查清楚。”
“那就多謝陸先生了”秦漪說。
“還有一件事,”陸應塵望着衛染說:“我并非想幹涉你,但是如果你願意,可以借用我的律師團隊一段時間。”
“她願意。”段明冶立刻說:“我們上午正讨論要在哪找律師呢?”
陸應塵隻是看着衛染,但她還是有些遲疑——難道真要這樣用他的資源嗎?段明冶的态度很明确,隻不過……
“我想先和衛染談談。”秦漪說。
衛染被她拉到一邊。
秦漪說:“對于陸先生,你是怎麼打算的?”
衛染不太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她有些迷惑,但還是如實說:“我很喜歡他…别的沒有想好。”
秦漪點點頭:“你或許可以再想一想,以陸應塵和我們在行業内的情況,我們總是繞不開他的影響力,他勉強算個正直的人,就算你們分手我也不擔心他會落井下石。”
衛染驚訝地看她,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話,她點點頭:“他确實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