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李稷呢喃，“你親孤一下。”

常甯垂首。

李稷嗓音幽幽：“委屈了你？”

常甯一個激靈，忙搖頭，“是我怕委屈了殿下。我是個粗俗的人，比不得女孩家柔美，不敢污了殿下。”

“嗯？”李稷扯出個笑，“不願意當斷袖？嫌棄孤？”

常甯正要點頭，被李稷眸中的寒芒一冷，匆匆改口，“殿下是極好的，隻是我愚笨，一時難以接受。請殿下多給我些時日。”

李稷颔首，依舊将常甯定在牆上，似将常甯抛之腦後。

常甯無法，壯着膽子踮腳，輕輕在他頰邊親了一下。

李稷迅速低頭，将常甯口中的話語盡數吞咽在腹，化作嗚嗚咽咽的喘息。

常甯控訴：“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李稷一笑：“這麼看着孤，是要孤現在就*了你？”

常甯臉龐漲紅，被他粗俗的話吓壞了，又羞又急，雙手環住他腰身，埋在他胸口，“不要，我受不了的。”

李稷被常甯蹭得心頭發軟。那嗓音裡的怯意，險些讓他真放過了他。

一個男人罷了，李稷不過吓他一二。

同一個男人雲雨……李稷也難以接受，更不會真做，捏準了常甯害羞，輕啟薄唇，“守好你的身子，等着孤*你。若是膽敢如今日一般，孤可不會輕饒。”

常甯恨死他這粗俗的話了，卻知道得先穩住他，見他鉗制隐有放松，拉着他回去坐下，卻被他按在身旁。

“殿下？”常甯飄忽忽的，一切都恍如夢一般。不，她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明明……李稷隻是待她尋常，甚至近兩個月都冷待她，明擺着不待見她，為什麼突然就親她？還說那麼過分的話。

“倒杯茶來。”

“哦哦，”常甯往杯子裡倒了一杯，推給李稷，“殿下，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你不是要親人嗎？”李稷笑道，“怎不親了？”

常甯看過的禁書，李稚那本算一個，今天這本又算一個，統共就看過這兩本，還是大眼一掃就過了，被他羞得滿面通紅，“我隻是随口一說。”

随口一說，就讓花娘親？

李稷冷笑。

男人又如何，他看上了，那就是他的。縱使他一輩子都不和常甯親密，常甯也要待在他身邊。

常甯冷不丁被他帶進懷中，跌坐在膝上，擡眸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嶙峋面孔，身子都僵住了。

李稷倒沒為難常甯，隻是順着姿勢與人深吻，親得人面紅耳赤。窗邊光影明滅，李稷道：“渴嗎？”

常甯迫不及待要離開，使勁點頭，手撐在李稷肩頭，打算借力脫身，又被李稷按下。

他的手還摟在常甯腰上，常甯不舒服極了，又掙脫不得，眼睜睜看着他撈過了茶杯，裡面常甯親手倒的茶，早就涼透了。

冰冷的杯沿抵在唇邊，常甯桃花眸中波光潋滟。李稷握杯的手傾斜，将涼茶送入，看常甯隐忍地小口吞咽。

常甯别過頭，胡亂找借口，“不喝，太涼了。殿下，你今天不忙嗎？我這裡不着急的。”

李稷：“急什麼？急着讓孤*你？”

“你、你！”常甯氣急了，趁李稷不設防，蹭得站起來，拎起水壺倒水漱口，膈應得心裡發毛，“荒謬！”

李稷眯眸，将背對着他的人轉過來，乍見人眼底團着淚，欲墜不墜的，被忤逆的氣消了些，到底沒再逼他，隻是令人坐在身旁，攬着人肩膀，輕撫着給人順氣。

常甯嗓音悶悶：“殿下，陛下若是知道了，會殺了我吧？”

“聰明，”李稷道，“你求孤，孤便保你一命。”

話落，常甯淚水嘩嘩流，霎時便洇濕李稷肩頭，雖未哭出聲，也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他要殺我，那比他讓我吃闆子還疼了。”

“出息，”李稷指腹擦去常甯臉上的淚，在白皙的臉頰上帶出紅暈，“孤呢，愛你，暫且舍不得你死。”

常甯腦袋歪在他肩頭，淚水一滞，眼眸清潤，“你為什麼愛我呀？我感受不到。你和公孫一樣，無緣無故的，就要來親我。”

“笨，孤怎會與他相同？”李稷心歎常甯的敏銳，口中道，“若是不愛你，為何會來親你？”

常甯暈乎乎的，眼珠骨碌碌轉，淚痕猶在面上，朱唇被咬破了，沁着點點血迹。

李稷冰冷的手拍上常甯臉頰，“在想什麼？”

常甯忽地直起身子，手撐着他肩，近乎要與他鼻尖相觸。

少年的臉在李稷面前驟然放大，桃花眸中滿是水光，嗓音很是認真，“你愛我嗎，殿下？”

李稷颔首。

常甯小心翼翼：“真的？”

李稷颔首。

常甯唇邊綻出個笑，“那殿下，你要好好愛我呀。”

李稷被晃了一下，“此作何解？”

常甯眉眼彎彎，察覺他束縛弱了，站起身來，背手踱步，“就是很愛我很愛我。要捧着我、寵着我，要哄我開心，不能總是惹我落淚。殿下，你今天這樣，我就很害怕。”

常甯轉了一圈，踱到李稷面前，跪坐下來，手指着自己眼睛湊近了，“你看，眼睛都紅了。”

李稷笑道：“是孤不對。”

常甯眼眸亮了，振振有詞，“還有那些讓人讨厭的話，可不可以也不說？也不能讓陛下殺我啊，那樣我就見不到你了。”

“哦？”李稷撫摸常甯白淨細化的臉頰，鳳目含笑，“甯甯，今夜子時前，到長平巷盡頭尋孤。”

常甯搖頭：“我家裡管得嚴，尋常不讓在外面過夜。”

李稷随口一說罷了，不過是吓他一吓，兼之此刻被常甯哄得心緒甚佳，遂就此收手，待常甯尋太傅去。

他和太傅商談政事，常甯就蹲在太傅的湖邊釣魚，半天也沒釣上來一條，曬得頭昏腦漲。

更重要的是，不想見李稷。

劉總管過來給常甯送水，看常甯大汗淋漓、眼都睜不開的模樣，伸手來探常甯額頭，“沒生病就好。”

常甯嗓音虛弱：“好熱好困，我要回家睡覺。”

劉總管不敢應，示意小太監找機會請示李稷，帶常甯到亭子裡先歇着。

睡得迷迷糊糊時，常甯聽到劉總管的聲音，“小少爺，奴才派人送你回去。鄭禦廚近些日子做了幾道新菜，殿下的意思，往後少爺還到東宮用膳。”

常甯揉揉眼，起身往外走，“煩請你代我謝過殿下。”

切，誰去啊。

明天見不見得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