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B市還是老一套，代拍圍堵路人怒罵，為了甩跟車活生生繞了半個城，肖酉安在車上睡得都快過去了，被毛豆叫了半天才醒。
回到别墅已經是淩晨，屋裡一片漆黑，肖酉安打着手電晃回房間，衣服都沒換，往床上一倒就是睡。
鬧鐘在四個小時後準時炸起，他猛地一彈，驚覺脖子一陣劇痛。
昨晚自己竟然就這麼扭着睡着了。
他扶着床站起身，龇牙咧嘴在原地揉了好一會兒都沒緩過來，刷牙時整個人都是僵的，一路揉着脖子挪到廚房，感覺自己像根落枕的木樁。
“喲。”章時澤正坐在桌旁吃早飯，順手從一堆外賣袋子中抽出一袋丢到他座位前，“回來了？”
肖酉安應了聲，坐下拆開一看，是蝦餃。
“廣式早茶啊？”他夾起一顆塞到嘴裡，把袋子推到一邊，“哪袋是肉包？”
“好像沒買。”章時澤坐直身子把袋子都翻了翻，看向他，“明天再吃吧？”
“行。”肖酉安随手又扯過一袋，拆開一看是紫菜卷。
也行吧，紫菜卷也挺好吃的。
還沒嚼幾口，就見陳裕風風火火地從樓梯上沖下來，手拍得啪啪響：“速吃速吃速吃，孩兒們，群裡剛說了八點不到舞室體能多加十五分鐘。”
話落扭頭看到肖酉安：“喲，咱們小徒步家回來了？”
“嘴和命你選一個呢？”肖酉安指他。
身後孟歸從樓梯上下來，被陳裕擋住路，擡起腿沖着他屁股就是一腳。
陳裕一個趔趄跳下樓梯，順勢小跑幾步在肖酉安身旁坐下，挪過他剛剛移到旁邊的那袋蝦餃拆開：“節目組給你提成沒？”
“什麼提成？”肖酉安把紫菜卷推過去，“沒給啊。”
“靠……”章時澤在孟歸的笑聲中低罵了一句。
“那天直播，小澤手滑給你刷了個嘉年華。”陳裕夾了個紫菜卷塞進嘴裡，幸災樂禍道，“想着如果你有提成讓你還錢的。”
肖酉安舉起雙手：“我沒錢啊。”
“知道！”章時澤沒好氣地吼了一嗓子。
衆人笑了起來。
一通風卷殘雲把早茶卷完，大夥兒利落地收拾出門，肖酉安杵在門口，看着章時澤和陳裕上車離開，一把拽住落在最後的孟歸：“晟哥呢？”
“公司待着呢。”孟歸看了眼院子外頭等着的車，“兩天沒回了。”
“粉絲沒鬧？”肖酉安心裡咯噔一聲。
下班路透要是連着兩天看不到徐晟，粉絲們能把整個公司轟了。
“這兩天亂得不行，我們都是分開走的，粉絲隻會以為沒跟到。”孟歸歎了口氣，“你晚上就知道了。”
到公司時剛好七點五十，徐晟已經在那壓腿了，正和編舞師說話，聽見動靜轉過頭來。
肖酉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擺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舉起手：“我沒遲到啊。”
“知道。”徐晟一笑，沒說什麼。
接下來的訓練格外耗神，這次618要表演兩首歌，都是remix和新編舞，肖酉安一邊跟着學一邊注意是否有動作跟歌曲風格不融，得提出來臨時修改，邊改邊練，好不容易順完第一遍動作，剛好趕上午休。
助理提前把午餐定好送到了休息室，他們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飯香。
“人聲還要重錄嗎？”孟歸半死不活地躺到沙發上，看向他們，“新編曲，不用加點細節什麼的？”
“得補幾句和聲。”徐晟低頭拆開包裝，把飯盒一個個分到他們面前，“今晚下課就得錄。”
“那回去得淩晨了吧？”陳裕接過飯盒，沖徐晟嘻嘻一笑，“謝謝哥。”
“公司有安排，我們别管了。”徐晟随手一抓他頭發，将手中的飯盒遞給旁邊的肖酉安，“給。”
肖酉安正低頭擦着脖子上的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在對自己說話。
“酉安。”徐晟話頭突兀一轉，“還在生我氣嗎？”
休息室瞬間安靜，其他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什麼？”肖酉安後知後覺擡頭。
“對不起。”徐晟說，“我這幾天一直在公司反省了，你能原諒我嗎？”
操。
這腦殘在說什麼？
肖酉安看着他，擰起眉頭。
徐晟背對其他人，看着他的眼神卻很平靜，沒有歉意。
“我去你倆吵架了？”那頭孟歸一個鯉魚打挺，“不要哇！”
“什麼反省？這麼嚴重？”陳裕目瞪口呆。就連章時澤也放下碗看了過來。
肖酉安看着徐晟，突然覺得面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道歉可以挑其他時間，也可以私下解決，可徐晟還是選擇了當着所有人的面故意提起這件事。
朝夕相處的隊友，就這麼被他拿來當做威脅自己的籌碼。
混蛋。
“沒……”他看着徐晟，伸手接過飯盒，擠出個笑容，“關系。”
徐晟聽到這句迫不得已的原諒後得逞似的一笑，伸手在他頭頂拍了拍。
音頻補錄結束已經是淩晨一點，肖酉安往樓下瞥了眼，門口蹲點的私生比起剛下課那會兒隻增不減。
“大門都這樣，地下停車場隻會更多。”他關上窗戶，将熱浪隔絕在外。
“我還以為前兩天那樣已經是盛況了。”孟歸說，“今天酉安回來才發現真是人外有人。”
那頭徐晟挂掉手中的電話走過來：“老樣子，二二一，分三撥走，酉安單獨押後。”
“你今天不留公司啦？”陳裕傻乎乎地問。
“不留了。”徐晟不動聲色地瞥了肖酉安一眼，笑着拽起陳裕往門口走去，“我倆打頭，孟歸和小澤半小時後出發，酉安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有數。”
隊員分批離開，肖酉安又在休息室坐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人群漸散，他才戴上口罩走進電梯。
電梯門剛開他就被閃光燈糊了一臉，他低着頭在從人群和閃光燈中穿過，坐進車裡立刻拉上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