袴爾岚從未見過有公主能有這麼大的牛勁的,他略一收手,柳萬殊瞬間恍如巨石一般直沖向他的下颚。
骨肉相撞,慘叫聲迅速爆發出來,就連絲毫沒有參加進去的楊天權看的也是一絲不忍。
“啊!你看着骨瘦如柴的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袴爾岚感覺自己的下颚已經被她撞斷了,眼角硬生生擠出了一滴生理鹽水,絲毫不顧面子的沖她嚷嚷道。
柳萬殊也是撞的頭暈眼花,到這種時候她還不忘反駁道:“你沒事收什麼手啊,疼死我了……”
袴爾岚也是被惹急了,他看了一眼一旁欲言又止的楊天權,繼續道。
“你跟楊公子有别你難道不知道嗎?湊别人這麼近……到時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對你有影響你不知道嗎……”
楊天權聞言擡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打算勸解。
柳萬殊确是不服氣,她收回了捂住頭頂的手,微微仰着頭朝袴爾岚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袴爾岚發育的較晚,跟柳萬殊比起來還差了一點點,加上她此刻還踮着腳,光從外面看來氣勢就弱了一大截。
袴爾岚也不甘示弱,眼見柳萬殊想要居高臨下看自己,也是踮起了腳尖,兩人宛如市集鬥雞一般相互試探。
楊天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見兩人的幼稚行為她寵溺一笑搖了搖頭。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而導緻事發的兩人絲毫沒有覺察,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拌嘴着,周圍人看着好不熱鬧。
柳萬殊處于高處,蔑視袴爾岚道:“誤會又怎樣,人家也隻會說我們郎才女貌。”
袴爾岚跟她平齊,神色震驚道:“你你你……你你你……你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楊天權聽道柳萬殊的話終究是神色有了破綻,震驚于她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說下了這種話,眉峰微微挑起。
柳萬殊再次處于高處,挑釁面前的小矮子道:“怎麼?哪裡不可理喻?”
袴爾岚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滄永九公主說起話來這般毫無遮掩,他又不敢明說,隻能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一旁的楊天權一眼,眼見楊天權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頓時止住了話頭。
柳萬殊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她感覺到了周圍有一群暖流萦繞在她們四周,她眨了眨眼睛,咬着字道。
“遭、了。”
像是為了要映襯她的猜忌一般,圍觀百姓嘈雜的議論聲逐漸大了起來。
“楊嵇!離平王的嫡子!”
“我說是吧,就是吧!”
“旁邊那個是誰?”
其中議論聲音最大的人悄悄指了指柳萬殊旁邊的袴爾岚。
“還怪俊的嘞……”
“我聽她旁邊那個說,是外族人呀?”
“……”
柳萬殊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裂開,她跟近在咫尺的袴爾岚對視一眼,随後行雲流水的轉身順手将還在聽人講話的楊天權帶走。
嘈雜聲中,是叫賣聲和不滿聲,她帶人沖出了人潮,回頭大喊道:“小東西,别忘了買東西,我跟楊兄先行一步。”
楊天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拉着跑,身後是火紅的喜氛,她低頭平淡的看了眼柳萬殊拽着自己的地方停留了片刻随後擡起頭,感受着寒風中夾雜着的一絲節氣息。
雜。
原本還在擔憂阿母責怪的心情也随之消散而去,這是她第一次在外過的節日,若是日後有機會她可能會選擇邀請阿母來一同享受。
仿佛一股暖意從柳萬殊的手心傳來,大雪中有什麼在慢慢消散。
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