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後半截大修,寶們可以重新掃一眼)
常州隻來得及緊緊握住沈喬一的手,便被卷入黑暗之中。
眼前一片漆黑,看不穿看不透,沈喬一慌了神,忍不住喚了聲:“常洲!”
“我在。”常洲回答,握住沈喬一的手緊了緊,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沈喬一此刻才悄悄松了口氣,反手抓住常洲,追問道:“發生了什麼?”
一切發生在轉眼之間,沈喬一隻聽常洲一聲短喝,便陷入無邊黑暗中,恍若要将他溺斃。
常洲道:“方才你看到的黑霧是魔氣,它将我們卷入其中,切記不要走散,萬事小心。”
沈喬一點點頭,複又想到黑暗中常洲看不見他的動作,沈喬一‘嗯’了聲,隻覺十分不适,他不習慣黑暗。
沈喬一掌心祭出張火紋符篆,運轉靈氣點燃,黑暗中火光閃爍,頃刻間泯滅。
“這……”沈喬一傻眼,“怎會這樣?”
常洲解釋,“魔氣中靈氣稀薄,無法調動環境中的靈氣,你方才運轉的靈氣隻能堅持一會兒。靈氣用之即少,莫要随意調用。”
“好。”沈喬一應聲,“方才聽見的尖叫聲,或許是有人同我們一樣被卷了進來,我們去尋他?”
常洲回應:“好。”
或許眼睛适應了黑暗,又或許修仙之人五識更加靈敏,常洲能模糊看到身側沈喬一模糊的身影。常洲垂眸,自己的手掌緊緊握着沈喬一的,溫熱的觸感從掌心一直傳至心中,常洲心跳如鼓擂,他的心緒在這一刻失去平靜。
他是怎麼了?常洲心中升起疑問,一時找尋不到答案。
沈喬一問:“我們往哪邊走?”
常洲回神,“這邊。”
他手掌稍稍用力,牽着沈喬一往他左側走。
黑暗中漫無目的尋人,不啻于大海撈針,他們走了許久,沒見到除去他們之外的其他人,也沒聽見任何聲音。
沈喬一的情緒漸漸陷入焦燥,“有辦法出去嗎?”
“暫且沒有。”常洲抿直唇角。
“再在這兒待下去我會瘋。”沈喬一歎息,心底火急火燎的,“我用傳送符能出去嗎?”
常洲思量許久,給不出确切的答案,隻能道:“不知。”
沈喬一不耐煩道:“一問三不知,要你有何用?!”
“沈道友!”常洲也起了火氣。
沈喬一甩開他的手,“我一試便知!”
沈喬一旋即祭出一張傳送符,靈氣運轉至掌心,他蓦地怔住,剛入此地時常洲的叮囑在耳畔回想。
不能随意動用靈氣。
他不是如此沖動之人,他為何會這樣?
魔氣有古怪!
沈喬一轉身,已看不見常洲的身影,沈喬一急忙喚道:“常洲!”
沒有回應。
沈喬一又連喚了幾聲,亦沒得到回應。
黑暗籠罩着他,鴉雀無聲,獨留寂靜與孤獨。
“不要怕,先找常洲,再一起出去。”沈喬一安慰自己,他嘀咕着,獨身踏入黑暗。
與此同時,常洲也發現身邊之人不見,燃燒着火氣的心口頓時一涼,神思也變得清明。
這不是他,他怎會如此急躁?
“沈道友!”常洲喚道,沒得到答複。
他又喚,“沈喬一!”
依然無人回應。
他怕黑,又不經吓,沒人陪着他,他會害怕。常洲想,他要盡快找到沈喬一。
兩人踏入黑暗,卻背道而馳。
黑暗中,似有一處濃黑如墨,墨色彙聚成鬼臉,發出興奮又怪異的桀笑。
沈喬一漸漸冷靜下來,他涉世未深,山中百年苦修卻做不得假,看的書也是實打實的。
生、老、病、死、愛憎恨、怨别離、求不得,人生七苦,皆會産生世間無法消散的濁氣,濁氣沉入魔淵,經由其洗練,化作魔氣。
千年前正邪大戰後,衡陽宗劍尊以至陽至剛劍氣為引,引動天地五行,将魔淵封印。
至陽至剛……常洲或許可以一試,但他的功法不行,沈喬一思前想後,頓時有了主意。
祭出一張雷紋符篆,運轉靈力,沈喬一将半數靈力傾注其中,雷紋符篆在他掌心凝聚成球狀,電光噼裡啪啦閃爍,引動九天神雷,勢不可擋。
驚雷劈下,虛空中傳來若有似無得尖嘯,如墨的魔氣潰散後凝聚,墨色淺了些許。接連三道落下,尖嘯有如實質,魔音貫耳,魔氣變得灰白。
沈喬一隻覺萦繞在心間的陰翳消失,松快許多,魔氣對他的影響趨近于無。
不知常洲怎樣了,找到他才是要緊事。
沈喬一又喚了聲:“常洲!”
“啊——!”
“救命啊——!有人嗎?救救我!”
回應他的不是常洲,聽聲音有些耳熟,是那道引他們查看的尖叫聲的主人。
沈喬一眉宇收緊,又問高聲問:“是誰?”
“我是金壬寅!金三十九!啊!滾開!别叨我!”
“我父親是煉器世家金家家主,你若是救我,金家寶庫随你挑!”金三十九喊得聲嘶力竭,求生欲旺盛。
“金家,很厲害嗎?有符飛雲厲害嗎?”沈喬一問,同時分辨聲音傳來的方位。
金三十九氣得不輕,“我父親是第一煉器大師,符飛雲拍馬也趕不上!”
沈喬一不信,“你這麼說,符飛雲知道嗎?”
“你是不是找茬?你找茬直說!”金三十九放完狠話,又是一聲吃痛的喊叫。
沈喬一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不再回答。
金三十九久等不到回複,慌道:“你還在嗎?别走啊!救救我!”
依舊沒有回複,金三十九急吼吼喊:“符飛雲是第一煉器大師,他最厲害!你别走啊!”
倒是能屈能伸。
沈喬一速度極快,不過片刻便尋到聲音傳來的地方。
隻見大鵝追着團魔氣撕咬,魔氣狡猾至極,本體高懸,其中一縷化作絲線,如魚線栓了餌,抛在大鵝眼前。
而栓的餌,便是喋喋不休喊叫的金三十九。
大鵝殺紅了眼,渾然不辨人與魔,隻要是魔氣濃郁之處,它都要撕咬上幾口。
這可苦了金三十九,渾身被魔氣束縛,無處躲避,被大鵝叨得滿頭包,隻能哀哀叫喚,或是放聲痛叫。
沈喬一倒吸口涼氣,不忍直視,也太慘了!
“救命……救救我……啊——!”金三十九又被叨了口。
沈喬一不再猶豫,如法炮制,再次祭出張雷紋符篆,魔氣似乎知曉其威力,收縮聚攏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