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沈喬一颔首,轉而詢問,“從此處去往河清樓,需要多久?”
金三十九:“以現在的速度,三天。”
三天,沈喬一若有所思,他們不能這麼快抵達河清樓,若是撞上樓驚羽和莊野,大事不妙!
“快了。”沈喬一不動聲色,金三十九好相處,不似有城府的模樣,沈喬一卻不信他,不願對他透露更多。說來奇怪,他對常洲便不會如此。
金三十九毫無所覺,“你可别與我搶天梯榜第一,我不會讓你。”
“……你?”沈喬一斜觑向他,滿臉的不信任。
金三十九:“……”
他輕咳兩聲,坐直身體昂首挺胸,雙手叉腰,“怎麼,我不行嗎?”
沈喬一:“……”
他很難違心說他行。
沉默了會兒後,金三十九從他的無言中得到答案。
金三十九頓時變成一隻鬥敗的公雞,蔫頭耷腦,“我有那麼差勁嗎?”
三十九心性年輕,年歲想必不大,金丹初期修為,已是天之驕子,沈喬一忙改口安慰:“對不住,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此前遇到兩位元嬰中期、後期的修士,他們也會去河清樓。眼饞河清樓任務獎勵的修士不少,競争激烈,不乏修為高深的,與他們相比,你太年輕,很難從他們手下争奪第一。但我相信,憑借你的實力,有朝一日你肯定能名列天梯榜前列。”
金三十九眼睛亮了幾分,“……真的?”
沈喬一肯定,“真的,我可以道心發誓。”
“大可不必,”金三十九趕忙阻止,頗為矜持道,“既如此,我便信你。”
樓下,常洲盤膝打坐,兩人的言笑晏晏萦繞耳邊,他靜不下心。
兩顆回靈丹提供了充沛的靈氣,體内靈氣激蕩,沖刷着經脈,常洲雙目緊閉,額角冒出細密的汗。
常洲置于雙膝之上的手蓦然攥緊,手背青筋凸起。
他想靜心,然而越想靜心,偏偏越靜不下來。
他此前強裝的大度就是個笑話。
經脈中的靈氣趨于混亂、暴動,經脈顯然承受不住,割裂的劇痛遍布全身,常洲眉宇緊蹙,緊抿的唇角洩露出一聲悶哼,緩緩睜開的眼布滿血絲。
常洲呼吸錯亂,喘着粗氣。
來不及思考其他,常洲自視丹田和經脈,并無任何異常,割裂的劇痛恍若是他的錯覺。
常洲清楚知道,那劇痛不可能是假的。
……怎會如此?常洲心中疑惑陡升。
閣樓上,與金三十九談笑的沈喬一,敏銳的察覺樓下異常,身形倏地消失,出現在常洲房中。
見他滿頭冷汗,神色異常,沈喬一大步上前,“怎麼了?”
常洲擡眸,嘴唇嗫嚅剛想說什麼,便被沈喬一嚴詞打斷,“不準說無事。”
“我……方才險些走火入魔。”常洲如實道。
沈喬一顧不得驚訝,當即拉起常洲手腕,指尖搭在常洲脈搏上,屬于他的靈力湧入常洲的身體。
他的靈力細微且柔和,潤物無聲般遊過常洲的經脈。
常洲經脈堅韌,靈力充沛且溫和,沈喬一道:“你經脈中沒有走火入魔的痕迹,靈力反而更充沛了。”
“嗯,奇怪之處便在于此。”常洲解釋,“靈力暴動筋脈割裂時我停止運功,再内視檢查,一點痕迹也無。”
他眸中是疑慮和茫然。
沈喬一搜腸刮肚回想,不曾在書上看到此情況,也未聽師尊和師兄們提起過,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雙目對視,兩人沉默一會兒,取出一張素色帕子遞給常洲,“你先擦擦汗。你這情況……我想不通,待日後遇見我師兄師姐,詢問一番,且看他們是否知曉。”
常洲颔首,擦汗後将帕子捏在手中。
沈喬一拍拍他肩膀,寬慰道:“你别太擔心,對你或許是好事呢?不怕走火入魔,修行一途少了項阻礙。不過,你且先好生修養些時日,不要随意動用靈力,以免現在是一時不察,動用靈力對你身體造成負擔。”
常洲眸光微動,“好。”
“抵達河清樓需三天,我擔心到後遇上樓驚羽、莊野兩人,想借口你需要多調養幾日,向三十九拖延抵達河清樓的時間。”沈喬一道,“你認為可行嗎?”
常洲:“可行,我會配合你。”
得到滿意的回答,沈喬一唇角上揚,眸光明亮神采飛揚,透出股洋洋得意的勁兒,仿佛在說‘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頭的’。
常洲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心底那不知名的情緒漸漸明晰。
那是心動。
是他對沈喬一克制不住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