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這樣就合理多了——沒有提香,康斯坦斯就要死了。
他自以為是地推導了一番,在提香眼裡情緒卻幾乎像寫在了臉上,有些心虛地樣子怎麼也藏不住。
提香直勾勾地盯回去,挑起一邊眉毛對着他露出了個笑,帶着點挑釁和調侃的意味,康斯坦斯就像觸電一樣又縮回去當鴕鳥。
一眼就讓人看得透透的,到底是怎麼傳出那樣兇的名号的。
提香忍不住想摸摸他,最後還是伸手揉了一把頭發,叫他趕緊去通知自己的家長這段時間暫且留在這裡。
“萊紮爾又不是我的監護人......”他碎碎念了兩句,還是老老實實去寫信了。
在提香的設想中,解決他這個狀态的方式也相當簡單。既然需要補充祝福的能量,那麼将魔力轉寫一道灌進去就好了,但實際解決起來比他所想象中的更為複雜。
盡管不想承認,他對教廷法術的确知之甚少。
如今的權宜之計隻能是通過更多的魔力補給來填補,還要加強康斯坦斯體内的魔力流動來修複他對身體的掌控。
更好的解決方式是直接解決他和聖槍的連接,主導權就會徹底回到康斯坦斯手中。
他也不再試圖對康斯坦斯掩飾什麼,了解到解決方案的康斯坦斯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更輕松一點,一副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知道解決方式就已經很好了,”他又擺出一副平靜的面孔來,“徹底解決對現代這個情況來說,還是有點過于奢侈了。”
提香也不想追究他說“奢侈”這個詞的用意,他意識到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康斯坦斯似乎表現得很不在乎死亡。
永生的龍族蔑視死亡,卻也尊敬死亡。冗長的壽命讓他們對死亡已經近乎于麻木,人類習慣于花園中的榮枯,龍族面對死亡也大抵類似,而不同之處在于,他們擁有更長的時間來準備,以規避意外帶來的死亡。
很顯然的,康斯坦斯在依賴他,也沒有試圖掩蓋這一點。
他的生命此時已經完全掌控在提香手中,對方掌握了他太多的秘密,他最好極盡所能的讨好提香。
那麼,提香是否就擁有了他剩下的人生?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撇向藏有魔藥的位置。
聖槍對他的态度太迫切了,就像一個用極端手段逼迫孩子回家的家長,它不知道,越是強硬,反而會讓康斯坦斯越抗拒,進而慌不擇路地撲到他的懷裡,隻能靠着他的憐憫和好心活下去。
想到這裡,他心底首先湧出的是憐愛與興奮,許多想象像碎片一樣略過腦海,接着一種竊喜占據了他的全部思考,對方被推到了他觸手可及的位置,鮮活的靈魂幾乎就要被他攏入掌心,而在這之前,他越發覺得自己孤單。
康斯坦斯在和他聊完之後就按照藥方給自己煮藥喝,提香又聽見乒乒乓乓一通想,想也想得到是看到他亂七八糟的起居室了,随即小狗就開始給自己整理藥台。
隻是這中間聲音停得不太正常。
提香起身去查看時,發現康斯坦斯已經趴在桌前睡着了,頭發以一個讓人很不舒服的狀态被壓着,而康斯坦斯本人的睡姿也快摔到地上了。
生病的人困意重似乎也不算奇怪?他猜想着,猛然想起,藥方裡他寫入了安神的草藥,這是他的習慣,提香本人非常需要這些,并且随着時光需求量越來越大,倒是忘了人類無法承受如此過量的藥效,而康斯坦斯本人又似乎對這些相對少見的品種不太了解。
提香不免有些心虛,不過他并不是會輕易責怪自己的類型,反而相當愉悅地把康斯坦斯抱進懷裡,甚至有閑心輕輕颠了一下。
康斯坦斯的體重不算非常輕的那一挂,身體上有着一層薄薄的肌肉,也不顯得瘦弱,反而該有的地方都有,可以想到的是,等到他年紀再大一點,身體再成熟一點,一定、一定非常具有誘惑力。
提香松開了抱着的力度,康斯坦斯睡夢中嘟囔了兩句,提香沒有聽清,不過這樣倒顯得像輕輕擠壓小貓那一類的生物,在感到興奮的同時讓人忍不住做出更過分的舉動。
好在提香忍住了。
他安置好康斯坦斯,确保他安分睡下之前還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強烈的視線存在感幾乎要讓康斯坦斯本能地醒過來才堪堪離開。
如果能生一個這麼可愛的就好了,提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