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趁着康斯坦斯還在廚房搗鼓，提香說自己要去換身衣服來。

康斯坦斯不是很理解對方這種過于追求儀式感的行為，不過對于提香這種類似貴族的矜持，他表示相當程度的理解。

隻是這次對方的準備時間是否太長了一些？

提香在他衣帽間層層疊疊的衣服糾結，好幾件衣服被他用法術懸浮到空中，一件件對着鏡子比劃，他對衣物嚴苛程度變本加厲，要貼身地勾勒出線條，卻又不能過分刻意，防止落于低俗，剪裁要張弛有度，務必保證每一道褶皺都恰到好處，顔色更是要沉穩，還不能顯得老氣。

如此苛刻的要求下，康斯坦斯好不容易選出了一套相對滿意的，接着又開始重複這個步驟來挑選飾品。

而飾品的搭配同樣琳琅滿目，各種風格、各種朝代的珍品齊聚一堂，隻為最大程度取悅觀賞他們的對象，拼盡全力勾勒主人的榮光，務必要讓對方神魂颠倒不可。

最後再以最上乘的龍曦粉飾面，這種花粉是龍族不外傳的秘方之一，為的就是讓鱗片更有光澤，用于面部則可以起到矯飾容貌的作用。此物來源于龍息琥珀的精華，配以雲霞礦的粉末和其他珍惜材料，滿滿一堆原料，才能的指甲蓋大小的一小盒。

提香對着鏡子反複确認，又拿着刷子補了一點。

而最後是香氣。

提香對此的使用相當克制，控制好擴散的範圍，力求絕不讓香氣打擾到康斯坦斯的用餐性質，僅僅隻有在親密耳語，或者耳鬓厮磨時才得以聞見。他還特别選用了材料中含有紫羅蘭的種類，這種成分的特殊之處在于，能讓花香似有若無，最大程度的勾起他人的好奇心和窺探欲。

将一切準備完成後，提香來到餐桌，康斯坦斯也剛好做完最後一道菜。

提香好奇過康斯坦斯為什麼在烹饪方面有這樣大的熱情，如果他對食物的口味有追求，提香完全不介意制作一個人偶來專門負責此事，盡管龍族擁有強烈的領地意識，他也非常願意為康斯坦斯讓步。

康斯坦斯喜歡好吃的東西。教廷在這方面确實不曾虧待過他，從小到大的飲食無一不是精心制作，他随便一提想吃什麼東西，那些管理者們也非常願意滿足他。

他受到的桎梏，幾乎都在食物這方面得到了相當程度的彌補，也許神恩之下的信徒多少對他有些愧疚，因此在這無害的方面上得到的溺愛也完全稱得上過分，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能稱得上是難吃的食物。

等到正式開始履行職責，在食物這方面的有待就打了大大的折扣。通常隻有罐頭或者面包一類的食物果腹，如果遇到極端情況，囫囵咽上兩口已是常态。

因此有機會架鍋做飯的機會便格外寶貴。他也是在這個時候逐漸學會了如何控制火候，如何用有限的食材提高夥食的質量。

康斯坦斯相當喜歡炖菜類的餐品，從他做這道菜的頻率可以窺見這一點。這道菜的包容性很強，隻要調味做到位，許多食材的味道都可以兼容，因此提香也能從這道菜裡吃到他想要的蔬菜，而康斯坦斯則對他的選擇敬謝不敏。

提香換了一身墨綠色的襯衫，腰封緊緊束起，突出主人鍛煉得當的線條，同時它的高度也相當微妙，剛好停在胸口以下，康斯坦斯第三顆扣子已經被胸口的飽滿撐起，仿佛下一秒鐘就要崩落，甚至因為反作用力直接彈到康斯坦斯臉上，而腰封的最上沿則隐藏在這片肌肉的陰影之下，讓觀者不免猜測，這道金色的封邊是否剛好卡在了胸肉的邊緣？

隻是對康斯坦斯而言，那道腰封确實吸引了他很大部分的注意力不假，但他腦海中關注的卻是提香的用餐體驗——他覺得這種材質的腰封吃飯的時候會很勒肚子。

康斯坦斯的目光似乎過于認真了，以至于提香也不得不低頭檢查自己的着裝是否有問題。康斯坦斯的目光停留了多久他就疑惑了多久，甚至懷疑自己的衣服選擇有問題，讓康斯坦斯完全忽略了他的胸肌。

最後他終于從康斯坦斯吃飯的小動作裡猜到對方在想些什麼，略帶埋怨的想，康斯坦斯就是一隻隻知道吃飯的小豬，小年輕的思維有些過于跳脫了，一邊努力維持優雅的進餐姿态，盡管過于緊繃的姿勢并不好受，他連進食的速度都放緩了，然而今晚的主題也确不在此。

“你有給别人做過飯嗎？”他以這樣無害的問題開端。

“有的吧，在外面行軍的時候姑且還是做過不少。”康斯坦斯咽下食物才開口，一邊講話一邊拿勺子刮着盤底的醬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