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歎了口氣,拉了拉小晶的衣服。
【小晶,我們在往前走走,說不定前面就有小樹林了,有樹林,就有可能抓到松鼠什麼的,我們就有吃的了。】
【嗯。】
兩個孩子就這麼相互鼓勵着,打算在往前走走。
在風雪之中,一藍一紅兩個小身影就這麼相互攙扶着走着,雪花飄落在它們身上,似乎在嘲笑着他們的癡心妄想,他們朝着位置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搖晃的身影,顫抖的聲音,哽咽的語調,不知道前方在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死亡亦或者是希望……
……
“叮鈴鈴……”
鬧鐘響了的刺耳聲驚擾了熟睡的人。
程雪從睡夢中轉醒,她揉了揉眼睛,迷蒙的視線一點點清晰得聚焦,恍惚中,上一秒自己還在白雪皚皚的雪山,下一秒已經躺在了熟悉的房間裡。
這是一間面積略顯局促的房間,但卻散發着一種獨特的氛圍。
房間的窗戶被深色的窗簾嚴嚴實實地遮擋住了,那厚重的布料仿佛将外界的喧嚣與紛擾一并隔絕開來,然而,透過窗簾的縫隙,仍能隐約看到一絲微弱的光線滲透進來,給整個房間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床頭擺放着一張古舊的梳妝台,其表面已經褪去了原有的光澤,留下歲月摩挲過的痕迹。
靠牆而立的書架同樣也顯得有些年頭了,架子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和雜物,每一本書似乎都承載着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而緊挨着書架的衣櫃,則靜靜地伫立在那裡,櫃門緊閉,仿佛隐藏着無數秘密。
正對着床鋪的牆上挂着一台空調,它的指示燈閃爍着柔和的綠色光芒,清晰地顯示出當前室内所維持的溫度——29攝氏度。
“又做夢了。”
她歎了口氣,感覺身上十分酸痛。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了。
“我得起床準備早飯了……”
她歎了口氣,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
從空調中吹出的暖風讓空氣十分幹燥,呼吸了一晚上幹燥的空氣,讓她的咽喉有點疼痛。
程雪起身關起了暖氣,并拉開了窗簾。
“刷啦——”
在陽光照入房間的那一瞬間,房内的黑暗也被逐漸消弭。
她放眼眺望,遠處,太陽已經升起,溫煦的陽光将每一座房子的屋頂都染上了一層金色,這溫暖的光芒灑落在世間萬物身上,似乎也帶去了希望,帶去了溫度。
“真好啊,活着的感覺……”
程雪輕輕一笑,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陽穴。
她轉身走向了卧室裡的梳妝台,在梳妝台上,放着一張合照。
照片上是兩個穿着羽絨服的孩子對着鏡頭微笑,一個孩子穿着藍色的羽絨服,一個孩子穿着紅色的羽絨服,他們身後還有其他嬉戲玩鬧的孩子,以及一個大大的篝火營地,上面拉着一個橫幅——
【“雪山之旅”寒假踐行活動,歡迎各位小朋友的到來!】
照片中,兩個孩子對着鏡頭微笑着,他們帶着毛茸茸的帽子,穿得圓滾滾的,看起來就像是可愛的薩摩耶一樣,兩張小臉因低溫紅撲撲的,但那雙眼睛裡卻滿是對這次踐行活動的期待。
似乎是有感而發,程雪的視線停留在那張合照上足足有一分鐘。
最後,她歎了口氣,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梳妝台上,放着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她纖細的手指掠過那些名牌化妝品,最後落在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瓶上。
這藥瓶上的标簽已經被撕掉了,看不出這是什麼藥,但是程雪卻毫不猶豫地倒出了三顆,吞了下去。
她的動作機械而熟練,就像是每天必須重複的固定動作一般。
……
與此同時,陵川市公安局裡,熬了個通宵的林夏,也終于看完了所有關于跟蹤男的錄像帶。
坐在電腦前的她伸了個懶腰,疲憊地打了個哈欠後,耷拉着腦袋靠在椅背上。
下意識地将手伸向了桌上放着的杯子,将杯子拿到唇畔時,她才發現咖啡已經都喝完了。
刑偵的活,是最磨人的,需要充分的耐心和細心,尤其是看錄像的時候,需要在上百個模糊的監控畫面中準确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從而确定調查對象的行蹤。
這便是林夏一晚上都在做的事情。
根據群衆提供的線索,她調來了神秘跟蹤男曾出現過的幾個片區的監控畫面,并比照着現有的抓拍到的神秘跟蹤男的監控畫面進行比對,一幀一幀篩查跟蹤男可能出現的位置及路線,功夫不負苦心人,還真是讓她找到了一些新的監控畫面。
林夏捶了捶酸痛的肩膀,看着電腦上截圖下來的監控畫面。
一共有八張圖片,圖片中,均是那個穿着黑衣服,戴着黑色帽子的神秘男子。
他曾在不同時間段出現在陵川市的不同街道,有白天也有黑夜,他總是佝偻着身子,看起來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人身後。
唯一不變的,是他的裝扮,以及走路時略微跛腳的行為特征。
林夏皺起眉頭,看着模糊畫面中男子,喃喃自語:“……你到底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