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和120救護車趕到現場時,現場隻有一具冰冷的屍體在等着他們。
圍觀的住戶站在樓梯口,緊張地看着五樓的走廊,他們雖然好奇,但都被警戒線攔在了樓梯口,不允許破壞現場。
林夏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時,便在房間裡轉了一圈,除了一間已經上鎖的房間之外,其他房間都沒有鎖着,她在兒童房裡看到了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快帶孩子去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受傷,案子的問題,先不要着急問,讓心理醫生跟孩子溝通,一定一定不要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
林夏是這麼布置的,說話語氣一如李嚴。
當人們最終發現小童鈴時,隻見她像一隻受驚的小貓咪般瑟縮在厚厚的被子裡,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着。
她整個兒都躲藏在被子的庇護下,仿佛那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港灣,她靜靜地蜷縮成一團,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而那些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恐懼與驚慌,則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不斷沖擊着她脆弱的心靈防線。
可即便如此,從表面上看去,小童鈴卻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她那雙原本靈動的大眼睛此刻顯得有些呆滞無神,直直地盯着前方某一個點,似乎已經失去了焦點,那張精緻可愛的小臉也因為過度緊張而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
林夏暗暗驚訝于小童鈴的反應,暗道這孩子不尋常,讓女警帶着她離開了現場,在繞過屍體的時候,遮住了孩子的眼睛,盡量不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
她就這麼離開了這裡,走路的時候,腳步輕飄飄地,像是沒有重量。
“死者名叫徐勇,是樓下生鮮店的老闆,男性,43歲,未婚,名下的産業除了那家生鮮店之外,還有新隆公寓3樓的303号房。”
林夏蹲在屍體旁,看着那已經冰冷的屍體,陷入了沉思。
在她身邊,小李已經對死者開展了初步檢查,經警方走訪調查,形成了一份簡略的情況報告。
他将初步信息報告遞給了林夏。
“死者生前社會關系比較複雜,日常喜歡喝酒,出入網吧、KTV等場所,此外,也經常利用手頭的閑錢放貸,這棟樓的其他幾個住戶都曾經向徐勇借錢周轉過資金,隻不過徐勇借錢的時候雖然大方,但還錢的利息極高,如果不及時還錢,便以騷擾電話、上門讨債等方式要錢,在新隆公寓裡的名聲不是很好。”
“……這麼說,他的仇家應該不少才對?”
林夏低下頭翻了翻這份報告,轉頭看向了小李。
小李點頭思考了一下:“對他不爽的人應該蠻多的,但是我覺得畢竟都是金錢上的糾紛,而且最多也三十萬左右,犯不着殺人。”
“那……他借錢的對象都是新隆公寓附近的人嗎?”
“是的,經過調取他的手機聊天記錄和銀行卡轉賬記錄核實後,可以确認他放貸的範圍基本都在新隆公寓附近,他似乎瞅準了這裡都是資金緊張、急于用錢的外來務工人員,放貸給他們,自己在讨債的時候也比較好拿捏。”
“這麼說……這徐勇大哥不是什麼好人啊。”
林夏歎了口氣,站起了身。
在她身旁,幾個法醫仍在檢查徐勇的傷勢,他們在地上畫了屍體躺下的痕迹,并打算将屍體帶回陵川市警察局進一步解剖檢查。
其中一個法醫來到林夏面前,輕聲說道:“初步檢查了一下屍體情況,死者死亡時間不到兩個小時,死亡原因是被利刃捅傷,并且傷到了腎動脈,導緻大量出血,失血而死。死者身上的傷口一共有五處,傷口的深度都在八厘米左右,可以說,兇手在殺人的時候是下了死手的。”
法醫說着,舉起手模拟了一下握刀的動作。
“根據傷口情況來看,進刀的時候應該是自下而上的,在刺穿皮膚之後,捅穿了死者的腎動脈,導緻内出血。”
林夏沉思:“這些傷口都在右側嗎?”
“是,都在死者的右側後腰處。”
“這麼說……兇手應該是站在死者的右側動手的。”
林夏喃喃自語着,看向了站在自己右邊的小李。
此刻,她就站在了死者的位置,而小李便站在了兇手攻擊的方位,如果兩人是并排站着的,那麼徐勇身上的刀傷便能說得過去。
但如果死者和兇手是站在一起的,那麼應該和屋子裡的程雪沒關系了?
“你說,這徐勇和程雪是什麼關系?大晚上的怎麼死人家家門口了?”小李一籌莫展,“死者死亡時,是頭朝着内的,感覺是在開門的時候死的。”
“會不會是一起過來找程雪的?”
“那……既然是一起來的,為什麼一個殺死了另一個?一言不合就捅人?”小李撓了撓頭,感到疑惑,“而且如果是來找人的,為什麼還會随身攜帶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