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旬焦急的來回走動,眼看着這都三更天了,更夫的梆子聲也響過了,結果人還是沒有尋到,這丫頭的性格也很是要強,那些話怎麼就被她給聽到了呢?
眼看着最後一個下人回來禀告,還是找不到人,尤旬的心裡最後一盞燈似乎都滅了。
尤辜雪覺得這樣等下去根本不是辦法,這是古代,街上的治安不好說,尤覺夏但凡要是出個什麼意外,被人拐走了,又沒監控,那真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都無法注意。
尤辜雪正要起身和他們一道去找時,丫鬟在欣喜若狂的跑過來,氣喘籲籲的:“老爺,二小姐回來了,回來了。”
尤旬不敢相信的沖到門口去看,在老淚縱橫狀态下,見到了眼前的馬車時,那神情就僵住了,他的二女兒不僅從燕熹的馬車上下來,還回頭對車上的燕熹行了個禮。
燕熹掀開車簾,微笑點頭,狹長的黑眸意味深長的掃了尤辜雪一眼,掠過她詢問的眼神不予理睬,而後勾起唇角,看向尤旬。
“尤大人,二小姐今夜不知為何似是迷路了,也是湊巧遇見了本官,給您送了回來。”他像是看不見尤旬不悅的臉色,又補充了一句,“放心,為了尤二小姐的名聲,本官沒有聲張。”
尤覺夏表情漠視的從家人身邊走過去,沒有理睬任何人,連沈詩雲伸出的手她都沒有在意。
這是尤家的家裡事,也不算是什麼好事,這也能讓燕熹看見,尤旬隻覺得自己的滿身心的難堪,可人确實是他給送回來的,他也隻能拱手道謝:“多謝燕大人了,改日有機會,定要好好的宴請燕大人,聊表謝意。”
“好啊。”燕熹側眸笑道,“什麼時候?”
尤旬:“……”
尤辜雪險些讓自己的口水嗆死,尤旬也就是客氣客氣,他的意思這麼明顯,這個混賬在裝什麼瞎?
然而,她瞪過去的眼刀子,燕熹統統忽視,隻是固執的裝傻充愣:“尤大人這話,不會是個客套的說辭吧?”
有些話,擺在明面上說,就會特别的讓人下不來台,尤旬的臉色是肉眼可見的漲紅,顯然是被氣到了,他仍然顧着禮儀,笑的勉強。
“自然不會,燕大人怎麼這樣的心急?”
燕熹似是有些為難,他微微的歎氣:“尤大人有所不知,本官也是才被封相,公物繁忙,先問好時間,也不叫尤大人的謝意落空。”
這分明是在用官職壓人,尤辜雪一時間覺得他們家的人都挺可憐的,平常她一個人被燕熹用官職壓着就算了,現在連她的老子都是,誰知道這混賬升職比她的血壓升的都快。
“那就二月十七?”
定親宴後,呵,他是去喝滿月酒的嗎?
燕熹聽了後,不太滿意,他搖搖頭:“太靠後了,本官等不及。”
尤旬的臉色不太好,他咬着後槽牙,實在是不滿意這個混賬的得寸進尺:“那依大人之見,該當如何?”
燕熹對尤旬的不耐煩視而不見,隻是自顧自道:“本官聽聞,白家與尤大人家喜事将近,那不如這樣,這定親宴也勞煩尤大人給我一份請柬,就權當尤大人的謝宴了,屆時本官還會奉上大禮,祝願新人百年好合,豈不更好?”
尤旬的神情一怔,白家和尤家結親的事情,燕熹如何會知道?他們明明都沒有聲張。
雖然他的話都是祝福的,可尤辜雪畢竟和他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但又實在是捉摸不透,她想努力看清這人虛假的笑容下,到底藏了什麼壞水,隻是他臉上的面具貼的嚴絲合縫,一點看不透。
尤旬努力的按下心中的疑惑,笑的規矩:“燕大人也是一番好意,下官自然不會拒絕,請柬會準時奉上。”
“多謝。”燕熹滿意的笑了一下,繼而又将目光越過人群,喚了一聲,“阿雪。”
此話一出,尤家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對她,尤辜雪驚恐的閉上眼睛,想原地去世,她脊背發涼,此刻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這麼多人在場,他喊的這麼親密做什麼?
她的别稱不算多,但是阿雪從未有人喚過,隻有他這麼喚她。
尤旬本就介意他們兩個人往來,現在這一聲阿雪,不僅證明他們經常往來,還關系很好。
尤辜雪壓抑着怒火,瞪着他:“你有事就說!”
燕熹施施然的朝她伸手:“東西給我。”
她被氣昏了頭,皺眉茫然:“什麼東西,我沒拿你的東西。”
燕熹勾唇一笑,深邃的眉眼,此刻卻滿是戲谑,他的手指指着尤辜雪胸前的衣襟處,那裡有什麼東西的尾部露了出來。
“我的……貼身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