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失落。
或許是因為沒拿第一?
常青将金牌塞了回去,覺得太沉沒放書包,将它挂在自行車把手上,脫手一瞬間自行車就有了傾倒之勢。
常青坐在自行車上,姿勢也随意,一瞬間重心不穩,整個人就要随着自行車倒在地上。
常青反應很快收回跨着的腿,狠狠踩在地上,右手用力摁住車把,抵住将傾的自行車,但還是不小心撞到了越嶼。
準确的來講,她直接撞到了越嶼懷裡。
車還是穩住了,常青似乎聞到淡淡的松橘味,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撞進越嶼懷裡,那一刻常青連同整架自行車都壓在越嶼身上,有一瞬間,她額角似乎感受到了這個懷抱的溫度。
0.01秒後,常青用盡全身力氣将自行車往反方向狠狠一帶。
越嶼甚至沒低頭就看到常青迅速的扶好自行車,整個人正襟危坐,一身的浩然正氣。
他低下頭,笑了。
常青内心很崩潰,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她伸手理了理名為頭發的物件,又搗鼓了一下自行車,然後以極自然的姿态開口。
“我該回家了。”
越嶼搭在自行車上的手松開,撿起方才順着車把手掉落在地的禮物。
“嗯。”
常青看對方毫無動作,崩潰地在心中大喊:嗯是什麼意思!?
常青盯着越嶼,越嶼也盯着常青,誰都沒有動。
就這麼過了大約十幾秒,常青沒忍住打破了這個僵局:“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越嶼慢悠悠地開口,語氣晦明難分,“我的身體是彈簧嗎?”
常青不解:“什麼?”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我居然還有把人彈出去的能力,”越嶼的桃花眼重新彎起,嘴角也咧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早知道今天我該在傳接力棒的時候碰一下你的手。”
“說不定我們班就是第一了。”
常青第一個想法是,說不定真的可以。
常青第二個想法冒出來——我好像也是有病。
常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也不知道什麼戳中了她的笑點,她足足笑了三分鐘。
越嶼站在她對面,也跟着一起笑。
路口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零落幾個行人經過都會對兩人投以百分百的打量。一個學生家長經過還嘟囔了一句:“這小情侶,真世風日下。”
晚秋的風蕭蕭的拂過,吹起少女肩頭的發絲,連綿的愁思,以及少年顫動的心房。
常青笑夠了:“我真的要回家了。”
越嶼點頭。
“嗯。是該回家了。”
“把你送我的東西還給我。”常青指了指越嶼手上的東西。
越嶼裝金牌的袋子甩在背上:“怕你再摔一次,我送你回家。”
常青:“???”
她好像被挑釁了。
“剛剛是個意外。是自行車沒承受住它的重量,我覺得它挺輕的。”
“我知道。”越嶼回答地很自然,“太晚了,路上沒什麼人,你一個人不安全。”
“那你呢?”
後方傳來一聲狗叫。
帶常青來的那隻邊牧正趴在一輛邁巴赫旁邊,對常青搖了搖尾巴。
“你打算坐車裡,慢騰騰地跟在我身後?”常青覺得那個畫面過于咯噔,下意識想拒絕。
越嶼很訝異:“怎麼會?”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啞,大概是穿的太單薄有些着涼,“我看你,你要是慢慢騎我就走,你要騎得快我就跑,車跟在我們後面,送你回家後我回去。”
車裡的司機默默看着這一幕,糾結這一幕要不要報告越嶼父母。以他接送越嶼上學的這兩年經驗來看,越嶼這行為太反常了。
對面騎自行車的女同學那麼漂亮,少爺又那麼主動,保不成少爺是早戀哩。
司機擰上保溫杯的蓋子,盯着越嶼和常青的畫面,兩秒後下了結論。
——嗯,不一定是早戀,但是少爺肯定喜歡那女同學。
于是黃師傅慢騰騰地開着邁巴赫跟在兩人的身後,保持不近也不遠的距離。
偶爾沒把持好距離離得近了,便有幾句話被秋風吹來。
“你家離得遠嗎?”
“不遠。”
“那你騎那麼快做什麼?”
“你走的那麼慢又是為什麼?”
“我也會累啊。”
“這才幾步路,需要我載你嗎大少爺。”
“可以嗎?”
“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