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妄面無表情。
他不會再上當了。
而她顯然也并不在意他會不會回答,按住他後腦勺的手自顧自下移到了後頸。
“别……”
肖妄意識到了什麼,拒絕的話才剛脫口而出,就被冰涼柔軟的唇舌封住。
她像是要咬出汁一般,緩慢又殘忍的進食着。
他發出一聲悶哼,眼角近乎絕望一般地溢出淚珠。
才剛剛攝取到的氧氣又被重新掠奪,意識在窒息感中漂浮,無助得讓人隻能本能的依附。
身體過電似地顫抖,早就被人類遺忘的危機感,讓他突然敏銳的意識到,淩伊似乎想要玩壞他。
但他根本來不及警惕這個突然冒出的念頭,身體幾乎要因為反複的刺激而暈過去,大腦傳來一陣強烈地鳴叫,讓他意識一片空白。
等回神來時,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淩伊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
肖妄向下滑落的身軀被她用膝蓋頂着,手臂無力地撐着洗手台,堪堪沒有跌坐在地。
對方掐着他的臉頰,迫使他張着嘴,牙膏的氣味被口腔清晰感知。
——淩伊不知道什麼已經找出了洗漱用品,在幫他刷牙。
肖妄渙散的大腦讓他無法對現實做出合理的反應,隻急促的呼吸着,狂亂的心髒在胸腔裡跳動着,讓他仿佛随時都會再次失去意識。
他像是個任人擺弄的人偶,在淩伊将漱口水遞到唇邊時,他甚至下意識滾動着喉嚨,像喝水一樣咽了下去。
“呵…”
淩伊掐着肖妄下巴,又給他重新灌了一口,輕聲下達指令,“吐出來。”
他機械的照做,濕紅的嘴唇無助地細細顫抖着。
淩伊将毛巾按在他臉上時,他也沒有反抗,任由她細緻的将他的臉擦幹淨,眼瞳依舊渙散。
意識仿佛已經離開了軀殼,漂浮着沒有回歸。
直至淩伊處理好一切,将肖妄推出浴室時,他都隻是機械的照做。
一門之隔,衛生間裡面傳出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肖妄站在門口,在嘩啦敲擊着地面的水聲裡,眼珠終于遲鈍地轉動了一下。
被淩伊利用卑鄙手段打亂的情緒,讓他站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太過分了,把他當玩物一樣羞辱,又在他想要拒絕她、遠離她時給一顆甜棗。
哪怕她什麼都沒說,但肖妄知道她就是故意的,他不是不會動腦子,他隻是容易被情緒驅使着上頭。
他的呼吸依舊很亂,渾身狼狽,從裡到外都感覺糟糕透了。
他迫使自己轉身離開,這是最好的做法。
不管是遠離還是報仇,他都該先離開的。
隻有人數優勢才可以讓他反擊,不然獨處時他總會落入下風,
可腦子裡卻又不受控制的閃過她冰涼的手,染上欲色的漆黑眼眸光是直視就讓人身體和過了電一樣……
肖妄恨她,恨死她了。
這種恨意在窒息感中升騰又墜落,她用反複拉扯的方式讓他快失控得分不清什麼才是痛苦、什麼才是享受了。
肖妄又轉過身去,盯着衛生間的門看了良久。
白熾燈灑落的光線讓陰影變得扭曲,像是有惡魔在腦海中蠱惑人心。
他伸出汗津津的手握住門把手。
會吓到的吧?她其實根本就沒想過和他做。
所以他現在進去,她也會失控的吧?
門把手輕而易舉的就被壓了下去。
肖妄的心髒跳得很快,像是要掙脫胸腔束縛般跳出來,他瘋狂的想,絕對不能隻有他一個人沉淪。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門,濕紅的眼眶墜上晦暗的陰影。
他緩緩地、緩緩地将門拉開。
視野中,淩伊衣着完整的站在角落處,花灑噴濺的水珠讓她的衣服濕了大半,幽邃的眼眸隔着花灑的水簾朦胧地看來。
她就像是在看着一個主動自投羅網的獵物:“你又不乖了。”
肖妄下意識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