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事簡直毫無顧忌,根本不在意他會不會偷看。
肖妄真的要崩潰了,他從未這麼紳士過,近乎應激般地背過身去。
他隻說了句不合适的話就已經變成這樣了,他都不敢想要是被對方注意到自己在看她,又會是個什麼下場。
肖妄的心髒劇烈跳動着,每一下都在催促着他逃離這一切,他從未遇到過像淩伊這樣恣意妄為的瘋子,仿佛内心不受任何道德約束。
她把他玩得像狗一樣,讓他體驗到了過去從未體會過的難堪和羞辱,但他根本沒想過,她竟然會連自己都不顧及。
肖妄才不覺得淩伊會用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可偏偏她明明知道自己沒有走,卻依然随意的敞開着門,任由他把她看光。
肖妄很肯定,她絕對沒有勾引、邀請自己的意思,但這也絕不是陷阱——因為很明顯之前才是。
她隻是不在意。
不在意被看光,不在意他會不會被引誘。
畢竟就算他被引誘了,到時候被教訓的也不會是她。
肖妄急促地呼吸着,發紅的眼睛緊閉,連手機都不再找了,怕自己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畫面。
然而眼睛閉上了,能夠聽到的聲音卻更清晰了。
他甚至開始通過水珠砸落在地的動靜,不受控制的去想象對方是做了什麼動作,才導緻聲音發生的變化。
空氣不知何時變得灼熱了起來,讓他覺得自己每一次呼氣都帶着令人暈眩的滾燙,燙得他整個人都仿佛燃燒了起來。
淩伊這個死變态、暴露狂,毫無羞恥心的瘋子!
肖妄又開始恨了,恨到将汗津津的手握緊到顫抖,恨到牙齒将嫣紅的下唇咬出凹陷,恨到汗珠順着鋒利的下颚骨砸落到胸膛、順着腹部的起伏沒入進更低的位置。
不知何時,讓人備受折磨的水聲終于停了,濕滑的橡膠拖鞋踩在地上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
“進去洗洗吧。”
她的聲音不遠不近的傳入耳畔。
心髒猛地戰栗了一下,他已經應激到聽到淩伊的聲音,身體就開始不自控的一激靈了。
肖妄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已經被燒壞了,不然怎麼會聽到這種話?
是出現幻覺了嗎?一定是的吧?……
他僵在原地,腳下像是生了根,連眼睛都依然緊閉着,唯有不停顫抖的睫毛,證明他确實聽到了剛才的話。
在天道定下的框架中,哪怕世界基石擁有着多情浪蕩、欲望強烈的本性,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潔身自好。
淩伊很喜歡這個規定,哪怕是注定腐爛的玫瑰,也會始終幹淨得開到盛極才衰敗。
她走向肖妄,細長的手指按在他心口:“肖同學,沒有聽清楚嗎?”
輕靈如山澗的嗓音,說出來的卻盡是些讓人跌破眼鏡的話。
肖妄柔軟的胸膛因為淩伊的觸碰繃緊如頑石,表情崩裂得像是斷裂的弓弦:“你在說什麼啊?瘋了吧?!”
“你到底還有沒有點身為女人的羞恥心啊?!”
他竭力将目光隻凝在她臉上,忽略她還綴着水珠的光滑肩頸。
那雙黑黝黝的杏眼無聲地注視他,微微蹙起眉。
僅僅隻是這樣微小的表情變化,就足以肖妄驚醒。
他迅速意識到自己情緒上頭後又開始大放厥詞。
對方漆黑的眼瞳折射-出他狼狽不堪的形象,肖妄瞳孔震顫,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想也沒想就猛地竄進了浴室,把門關上了不說,還手忙腳亂的反鎖了起來,動靜大得像是在打仗,生怕慢上一秒淩伊就會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