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頭不慌不忙,道:“客人勿急。能入妖獸賭局的銀虎,自我賭莊開局以來,這還是第一隻。賭莊既然讓它入局,必有緣由。”
“管你什麼緣由,我們來這裡是看妖獸對局,一隻普通野獸來做什麼?”
“這是賭局的新玩法而已。”老莊頭繼續道,“客人們一看便知。我賭莊這許多年的招牌,全賴客人們保全,必會讓客人們滿意。”
人群再次一片寂靜。
“一隻銀虎敢來應局,莊家如此戲耍我?”
李寒庭定睛,質問者正是那鳳鳥的主人。
“徐娘子哪裡話,都是貴客,我怎敢怠慢?”老莊頭道,“這銀虎是否有資格入局,徐娘子試試便知道了。到時若不如意,那銀虎随你處置,我這把老骨頭也随你處置。”
徐娘子哼了一聲:“我處置你有何趣味,那銀虎……”話到這裡,突然頓了頓,而後譏笑道,“原來你是打的這般主意,倒也罷了,既入了賭局,便是給衆人作樂,那我便做得這樂。”
話音落地,人群中哄笑起來,重又恢複了喧嚣。
“真是好算計。”李寒庭将牙咬的咯咯作響,“若是你赢了,也算賭局一大奇事,這些看客們自然看的高興。若是你輸了,這徐娘子當衆屠虎,也正好給這幫人做談資。”
莫夜寒方才聽老莊頭所言,想到的與李寒庭一模一樣。
她伸手撫了撫銀虎:“行雲,此番必然艱難,你我一同入局,也必要一同回去。”
“還有我呢。”李寒庭道,“鳳鳥的弱點,沒人比我更清楚,你若不帶上我,不就少了個軍師。”
莫夜寒笑了笑,将李寒庭托到肩膀上,道:“有何不可?”
場外,已有人不斷叫嚣着要銀虎出來應局。
“這些人可都等着看笑話呢。”李寒庭道。
莫夜寒踏出一步,道:“無論如何,先赢下眼下這局再說。”
身形甫動,籠罩在身上的暗影漸漸褪去,莫夜寒自黑暗之中走到火光之下。
行至半場,與那帶着鳳鳥的人對峙。
場内霎時安靜下來。
徐娘子未曾想到帶着銀虎出場的也是位女子,隻見她立于眼前,不慌不忙,肩上還伏着一隻小獸,身後銀虎體型碩大,不似尋常銀虎大小,腳步沉穩。
“哎,這也是個女子?”
看席上傳來啧啧聲。李寒庭明白,此刻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莫夜寒。
默了半晌,徐娘子突然哈哈大笑。
“這位姑娘,你莫不是覺得銀虎勢弱,要加一隻半膝,以二敵一,與我相抗?”
此言一出,看戲上發出陣陣哄笑之聲。還有人哄道:“莫非今日,這賭莊還說要給我等演上一出好戲,我看是一場笑話罷了。倒也别有風味。”
還有人幹脆哄道:“這位娘子,不如摘下面具,讓我們見見真容,說不定這場戲會更有趣味。”
看席上笑聲此起彼伏,莫夜寒不為所動。
徐娘子譏諷道:“若是以二敵一,我也不計較。你來便是了。”
“徐娘子。”莫夜寒道,“半膝并非入局的野獸,今日與你這鳳鳥相抗的,隻有銀虎而已。”
聲音雖不大,也引得看席上一片議論。偶爾幾句說到莫夜寒聲音清爽,帶上幾句龌龊的猜想,讓李寒庭覺得尤其刺耳。
許是沒想到面前女子如此沉穩,徐娘子暫時斂了笑,道:“既然莊家做主,想必你這銀虎也有過人之處,但若輸了,可别怪我。”
莫夜寒道:“既入賭局,絕不反悔。”
“好。”徐娘子望了一眼壁上石穴上的看席,高聲道,“那便速戰速決。”
話音剛落,白色鳳鳥掀起一陣狂風,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李寒庭道:“她要用風勢限制你的行動,風停之時,便是鳳鳥造火之時。”
莫夜寒靈機一動,一手抓住行雲背上毛發,腳下用力,跨了上去。
“你抓好。”她叮囑完李寒庭,又對妖獸道,“行雲,後退。”
行雲借着風勢退到網邊。
忽而,迎面而來的風小了不少。
“風要停了!”李寒庭叫道。
話音未落,狂風驟然而止,眼前煙塵漸漸散去,露出鳳鳥一翼。
“行雲,上去!”
吻虎蹲下身,後腿猛地一蹬,跳上絲網,朝着高處躍去。
火光随即而至,一團火柱正好撲向方才莫夜寒站過的地方。
火光散盡之後,眼前空空如也。
徐娘子驚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