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白忍耐片刻,火氣平息幾分,才把塑料袋裡的汽水分給衆人,故意把最後一瓶留成西瓜味的汽水,最後假惺惺地遞給薛燼道:“哎呀,這瓶給你啦。”
薛燼不喜歡吃西瓜。
薛燼皮笑肉不笑地接過,說了謝謝,沒擰開拎在手裡,仰頭喝了一口礦泉水,剛準備走,汽水忽然被人用力拽住了。
“我想喝西瓜味的。拿這瓶可樂跟你換行不行?”
是裴行之。
薛燼心思微動,随即松開了手,“可以。”
桑渝白分完汽水以後就和宋錦年和陸景和聊起天了,兩個新嘉賓初次碰面,于是在鏡頭前做起了自我介紹,由于陸教練站在一旁,兩人甚至cue起了遊戲,還有最近的聯盟賽事。
他們交流的聲音很大,手指還在半空中比劃,襯得薛燼和裴行之的動作極為輕微。倆人在鏡頭看不見的角落裡完成了飲料的秘密交換。
等到桑渝白講的口幹舌燥,背過鏡頭喝水時,一擡眼,就看到裴行之正在擰開紅色的瓶蓋,汽水瓶身極為刺眼,是整個袋子裡唯一的一瓶。
操!
我操!我操!
這個裴行之,就是個超級大麻煩!
【
薛燼第一眼看到裴行之也是這麼覺得的。
準确來說,沒見到時就這麼覺得。
薛燼當時才進小屋沒兩個小時,最後一位嘉賓按響門鈴,他坐的位置離門口近,沒多想的他剛起身,兩個身影早就已經一個箭步蹿出去了。
溫叙言和沈文溪。
裴行之來的時候穿的一身黑西裝,乍一看沒什麼特别,但細看面料,看色澤,看版型,看袖口處的裁剪,就算薛燼沒穿過也能想象出這肯定不是他能支付得起的價格。
突然對上視線,薛燼心頭一跳。
抛開過于深邃立體、混血感拉滿的五官,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雙綠眼睛,宛若上好的祖母綠寶石,也像幽深靜谧的山野密林。危險。
薛燼腦子裡的警報瞬間拉響。
兩個嘉賓搶着開門,還有一個陸景和主動讓單人獨坐的沙發位置,自己挪到和薛燼相鄰的位置上。
這排場,這氣氛。薛燼暗自壓下心頭頓起的不安,仰頭喝了口水。
唯一的想法便是,離他遠一點。
但這個願景隻持續到吃完午飯,在分配房間時頃刻打碎。
從陸景和手裡抽出紙條,打開,發現寫着1号時,薛燼用餘光環視一圈,衆人神色不一,他能敏銳地感覺到溫叙言眼底浮起的細微的羨慕,以及沈文溪和陸景和淡淡的松了口氣。周青石也怔愣片刻。
但看裴行之,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不鹹不淡的,甚至作為第一個抽簽的他,在知道自己的房間後就已經在搬行李了。
可能對他而言,跟誰住都一樣吧,薛燼想。
薛燼腳步遲緩地退出人群。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預感到未來三十天,身邊要睡一個備受關注、身份微妙的定時炸彈,唯一的慶幸是,他跟這個炸彈是分床睡的。
讨論分工。當裴行之說出他不會做飯時,薛燼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畢竟其他人沒有任何的絲毫的驚訝,甚至溫叙言還說不會做飯很正常,這都是個人興趣愛好,他平時沒事幹就喜歡在廚房倒騰幾下。
薛燼笑了。他做飯是為了省錢和健康。
他沒笑出聲,甚至附和地對溫叙言點了點頭,“你真的很會生活。”溫叙言被誇的有些臉紅,一直說沒有沒有。
進了房間。薛燼想了想,非常自然地和裴行之提議道,如果輪到他們做飯的那天,他可以負責炒菜,但是買菜,可能需要裴行之幫忙。裴行之答應了。
下午買菜,裴行之、沈文溪、陸景和三個不會做飯的人開車出去。
而被留在小屋的薛燼撇開地上攤開的行李箱不看,先舒服地睡了一個多小時的午覺才起床拉開窗簾看看小樓外的海景。
沒看多久,門被敲響,薛燼開門,看到溫叙言臉色微紅的站在門口,神色扭捏地問:“你晚上想吃蛋糕嗎?”
薛燼不知他是什麼來意,想了想,隻好謹慎地說:“你想吃蛋糕嗎?想吃的話,我們現在可以給出去的人發短信,讓他們順路買一個回來,當飯後甜點。”
溫叙言趕緊搖頭:“不,不是……”雙手絞在身前,“我想……”
不是什麼……
話都說不利索嗎?薛燼有些無語,一擡眼,恰好看到樓梯口安靜工作的攝像頭,刹那間眼前閃過無數畫面,他低下頭,看着溫叙言的鼻梁溫聲說道:“沒事,你慢慢說,我們不急。”
溫叙言退後幾步,扶着木質欄杆緩了半晌才脫離了結巴的困境,“我想親手蛋糕……”
怎麼可能會急呢?
薛燼笑着眯起眼睛,溫叙言的嘴在他眼前一開一合,但他耳邊傳來的卻是齊弘遠的聲音,“多多關照一号嘉賓,我收了他們家的錢,到時候分你一些。”
“噓。别說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