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吧。
隻要薛燼保證以後都不再去什麼鬼ROMA,就行了,多簡單。
車子從蔓延千裡的白色浮雕精美花壇和陽光下如傘狀四散噴灑的噴泉經過,最後,穩穩地開進院子裡。
一下車,裴行之就看到了大門下站着的衣冠楚楚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樣貌不錯,金絲框眼鏡襯得他極有書香氣質。這幅模樣,根本看不出來他曾經是一個因發妻去世對親生兒子百般忽視怒則打罵幾年後又幹脆入贅豪門的人。
裴行之在打量薛晚晖的同時,薛晚晖也在打量裴行之。
這位與他長子糾纏了兩世的出衆青年,他基本上都隻在各大新聞媒體和财經報道上見過。
平心而論,确實優秀。
說起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還是上次裴行之送薛燼回姜家吃晚飯。匆匆一面,一句“薛伯父”,讓他記了好幾個深晚。
在薛晚晖開口前,裴行之冷靜地出聲道:“薛伯父,叫我小裴即可。”
薛晚晖尴尬地把“裴總”咽下去,說了幾句,“好,小,小裴,是吧。”
他心髒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裴行之這通身的氣勢,普通人可不敢叫小裴啊。
進了客廳,侍從将泡好的茶水和精心準備的點心端上茶幾。
裴行之眼神輕輕掃過,随後開門見山道:“我這次來,是想問薛伯父幾個問題,冒昧打擾了。”
薛晚晖勉強地笑了笑:知道冒昧,你還不是來了?
但他說,“随便問。”
畢竟是給他兒子出錢出力出人撤熱搜控評的金主。
“薛燼以前喜歡過誰?”
裴行之這話剛說出口,薛晚晖喝到嘴裡壓驚的茶差點沒一口噴出來,連續嗆了幾聲,他說:“沒,沒有吧。他讀書很認真的,因為隻要成績下滑,我就沒收他的手機和所有娛樂設備,他必須得保持成績。”
裴行之皺眉,“你确定?”
薛晚晖點頭,“我确定!”
裴行之,“可是,成績好跟談沒談戀愛,有沒有喜歡的人沒有關系。或者說,再具體點,他高中喜歡過誰,和誰暧昧不清過?或者和誰交往過密過?”
頓了下,他補充道:“不一定是男生,女生,也許也有可能。”
薛晚晖想了想,“薛燼,他從小就跟蕭如玉玩的很好,每天不是在噴泉那邊玩水槍跳進池子裡打水仗,就是在十裡花壇邊跳上跳下地捉蟲子,還分顔色分種類地裝進瓶子裡……”
噴泉,花壇,原來是剛剛經過的那一切。
裴行之耐心地聽完以後才接着問,“嗯,那他們互相喜歡過嗎?”
薛晚晖瞪大眼睛,“怎麼可能!小玉是個!!反正,他們不可能!”
裴行之點頭,“除了他,那還有誰和薛燼關系好?”
“桑家的那個桑渝白。”
哦豁,還真是不一般啊。裴行之意味深長地勾了下唇角,除了蕭如玉,第一個提到的果然是他,“他們發生了什麼?”
“啊,這個……說來話長。”薛晚晖面色尴尬地回憶着過往不負責任的經曆,“我在他高一那會兒忘記給薛燼他申請宿舍了,當時人在外地出差培訓嘛,确實是忘了,等我知道消息的時候,薛燼已經住進了上桑渝白提前準備好的單人宿舍裡,算是幫薛燼一個大忙了。”
“……繼續。”裴行之捏了下手腕才平複住心情。
嗯,不錯……第一眼見面就拉進了自己的宿舍。
薛晚晖,“後來啊,後來他倆關系一直都挺好的,我期末給薛燼開家長會的時候,還發現他倆是同桌,好像那一整個學期都是,班主任還跟我誇贊這個學期桑渝白同學在班級裡進步了十多名,有很大一部分是我兒子的功勞。”
嗯……一對一輔導學習。
“但是也是在那一天,他們倆還莫名其妙地打了架,還鬧到了教導主任那裡,當時他們把我叫過去,我一看桑渝白他媽也在場,趕緊讓薛燼給桑渝白道歉。”
打架?
裴行之下意識皺起眉頭問:“為什麼?剛才不是說薛燼幫了桑渝白很多嗎?”
薛晚晖搖了搖頭,“不知道。”
就在裴行之以為線索就此斷開時,門外傳來了一道爽朗的聲音。
“因為他以為薛燼是收了他母親的錢才輔導桑渝白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