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臘月,花落了,月下美人帶花花。”
“臘月寒,結葡萄,美人啊美人要出嫁,月色正好做裙紗。”
“臘月十五,熟透了,美人成為夢中餐。”
好奇怪的童謠。
白子原偏過身貼住牆壁,透過窗子将目光投向吊腳樓下。有幾個穿着薄棉衣的小孩正嘻嘻哈哈地追逐打鬧,随着腳步聲跑遠,童謠也逐漸淡去。
此時,一陣腳步踏過木質樓梯,發出吱嘎吱嘎聲。
“大佬,你怎麼在這兒!剛才可吓死我了!”
向天歌黃不拉幾的腦袋從門後冒出,耷拉着眉挪步過來,一副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樣,“人家晚上想跟大佬一屋住~”
白子原冷酷地拒絕了他:“我好夢中殺人。”
向天歌:“……”他探出頭望向窗外,轉移話題,疑惑地說道:“怎麼還有小孩這麼冷的天穿着短袖啊。”
白子原挑眉:“什麼短袖?”
“就那個穿白色短袖的啊,在那夥小家夥的隊尾跟着……”和其他小孩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遠不近地跑着,似乎有點不合群。
剩下的話沒來及描述,向天歌遲疑了兩秒,立刻舉起手機透過屏幕向外看去,發現那個小孩居然不見了。他再拿開手機用眼睛去看,小孩們的身影不知道拐去了哪裡,無法再證實。
“咦?真是奇了怪了?兄弟們,你們瞅到沒?是我太累了嗎?”他嘟囔着,低頭看向彈幕。
彈幕有的說看見了,有的說沒注意,有的說明明是那小孩帶着套袖,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沒法給出結論。
白子原沒太在意他又一次的疑神疑鬼,問道:“其他人呢?”
“哦,大家去挑房間了。”向天歌撓撓後腦勺,“穆貴春本來要帶咱們去吃早飯,但大家在木塔裡都吃個了半飽,想先休息。然後他就走了,說今天正好趕上他家擺大席,晚上再來帶我們吃席。”
實際上,他們本來對當地的早餐躍躍欲試,但向天歌瞥到彈幕紛紛在說“别作死”之類的言論,思忖片刻,提議先休整再說。
“紅事白事?”
“白事。”
白子原颔首。生死看重的地區,具有濃厚的神明色彩,他們所信仰的“歲神”和長壽村的秘密肯定脫離不開關系。樂清在車上說,長壽村都是晚上出殡,今夜也許就要送人頭。
更讓他在意的是那首神神叨叨的童謠,絕不是平白無故地流傳。
“候鳥”是指他們這些來到長壽村的外來者,“歲神”是這裡崇拜的神明?童謠中的“葡萄”,按照順序應該是某種植物從發芽到結果的繁衍過程,和“美人”又有什麼關系?
最後一句,臘月十五“美人”成為“美餐”,聽起來不是什麼善終。
這一大早上,小孩嘴裡唱着奇怪的歌謠,又有大半夜打擾喪者清淨的習俗,長壽村的人能堅強地活這麼久,倒也挺命大。
雖然沒能跟白子原住上一間房,向天歌還是蹭到了面對面住的VIP席位。
他們的樓下是白嬌和金恩琪兩個女生。那對師徒以及樂清去了另一棟吊腳樓。那棟和這座構造完全一緻,上下各兩間房,所以住了七個人,滿打滿算還多出了一間空屋子。
白子原坐在床上歇息片刻,大腦飛快地縷清考察團裡的人,暗自盤點他們的技能和身份。
既然系統給每個人都派發了任務,進了長壽村後就很難強制管理所有人,自然沒辦法時刻保住每個人的安危。由于考察團本身偏向研究的設定,他們的身份都沒什麼戰鬥力。
向天歌的長處在于捕捉靈異現象。很可惜,目前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看到過超自然情況。
金恩琪警惕性很強,但看起來也沒什麼以武服人的能耐。白嬌更完全就是輔助系,感覺偏向生活技能挂。
張齊明那對師徒對民俗文化等風水很了解,倒是能叭叭兩句。本地人樂清長這麼壯,居然也是民俗技能,屬性有點過于重合。
看來試煉場景分配會考慮匹配試煉者的能力。那解決此事便不會以暴力形式收尾。正常思路,隻要每一步都遵循村裡的安排,隻要吊着一口氣還是活人,最終就會了解到村子的秘密。
如果事情真有這麼簡單,長壽村就不會賠率百分之百。
白子原雙眸半阖,斂下眸底的一絲興緻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