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雪被沈明燭背着找到一個山洞,總算是在大雨傾盆之前躲了起來。
頭實在疼的厲害,被放下的瞬間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有火光“滋滋”聲響起,暖意襲來,烤的柳拂雪舒服的蹭了蹭身上的衣服,頭也不似先前疼了。
等會兒,不對。
柳拂雪猛地驚醒坐起,身上衣物垂落,被她一把抓住,低頭看了看。
墨衣黑袍,上面繡着麒麟紋,這不是她的衣服。
“醒了?”慵懶低沉的男聲傳來。
柳拂雪循聲看去,見沈明燭正坐在火堆前,赤裸着上身,背上肌肉流暢有力,腰上沒有一絲贅肉,肩上傷口已經包紮過了。用的······似乎跟她身上這件衣服是一樣的布。
手上拿着一根粗壯木棍,正在烤些什麼,手臂上的青筋随着他的動作若隐若現。
外面天已經全然黑了,雨絲細密落下,發出清脆急促的聲響。
身上的衣物已經幹了,她這是睡了多久?
“那個······”
“醒了就把藥吃了吧。”
柳拂雪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卻被沈明燭無情打斷。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在她面前,一顆小巧圓潤的藥丸靜躺其中,淡淡的藥香萦繞鼻尖,還帶着些許苦澀。
藥?
柳拂雪有些警惕的看了看眼前藥丸,問道:“這是什麼藥?”
“退燒藥。”沈明燭淡淡回答。
柳拂雪還是不太敢吃,正想着說些什麼話揶揄過去,沈明燭卻似是看出了他的猶豫,挑眉道:“怕我下毒?”
柳拂雪:“······”
“呵。”沈明燭冷笑一聲,掏出一個青瓷小瓶,輕輕倒出一顆與他手上一模一樣的藥丸,沒有絲毫猶豫,仰頭吞下,喉結随着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
見柳拂雪還是不動,他又道:“放心,你的命······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價值。”
聽聞此言,柳拂雪撇了撇嘴,接過那藥,乖乖吃了。
“你出門怎麼還随身帶着這麼多藥啊?”柳拂雪奇怪道。
“有備無患罷了。”
見她吃了,沈明燭便又坐回火堆,烤東西去了。
“你在烤什麼?”炙烤的香氣幽幽傳來,惹得柳拂雪肚子一陣“咕咕”作響。
湊過去一看,竟見那木棍上叉的,竟是一條肥美鮮嫩的大肥魚,表面已然被烤出了薄薄一層脆皮,金黃的油脂緩緩溢出,在烈火的炙烤下“噼啪”作響。
“哇,好肥一條魚!你抓的嗎?”柳拂雪驚訝道。
可外面下着這麼大的雨。
沈明燭斜睨她一眼,道:"當然不是。"
“那是誰抓的?”
總不能是自己跳上岸,然後又自己跳進他們洞裡的吧?柳拂雪心想。
“它抓的。”沈明燭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往洞内看。
柳拂雪:“!”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都剛都沒注意到洞裡還有一個活物。
那是一個水滴凝成的人形之物,身量極小,不過就她劍柄之高。正龇牙咧嘴,瘋狂撕咬身上緊緊纏繞的藤曼。
“這是什麼?!”她試圖去伸指去碰一碰那小玩意兒,卻被它張口欲咬的動作吓地猛然縮回了手。
“探幽。”沈明燭淡淡道。
探幽?!是她剛下山時遇到的那個探幽?
趁其不備,柳拂雪戳了戳探幽的臉,氣的那小玩意兒伸長了腦袋要咬她的手指,她微微收回,就咬了個空,急得嘶鳴不已。
“探幽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本就是它的真身,那些狂卷飓風,不過是它用來狐假虎威的手段罷了。”
沈明燭最後翻了翻那烤魚,見已經熟了,便一把塞到柳拂雪手裡。
“吃吧。”自己又去烤另一條。
烤魚的香氣實在太過誘人,柳拂雪剛欲大快朵頤一番,餘光間卻瞥見身旁的小水人正眼睜睜的看着她。
“你也想吃?”
小水人瘋狂點頭,眼神裡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兇猛,隻有滿目的對烤魚的渴望。
柳拂雪于心不忍,撕下一條魚肉,小心翼翼遞到小探幽嘴邊,生怕小探幽會突然去咬她的手。
“唰”的一聲,原本束縛着小探幽的藤曼應聲斷裂。